但,对于秦峥而言,所有令人赞赏的风度与胸襟老远都不足以抵消他内心的悲哀,宋荣说过,我为女儿择婿,不看出身不看门第,只选最好的那一个。
最好的那一个。
他不信他的出身门第不及吴双,但,就是这种于才干上的失败,才令秦峥格外的悲哀。
他比吴双小两岁,功名上不及吴双,这是正常的。宋荣会舍弃他,是因为在宋荣眼中,他的才干与日后的前程也是不及吴双的。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句至理名言,适用于大多数人,同样适用于秦峥。
秦峥于功课上的进益,即便宋荣也会刮目相待。
年前,辛家传了一件喜事过来,许氏有了身孕。其实,已经三个月了,先时月份儿小,没好声张,如今坐稳了胎,辛老太太亲自坐车过来跟宋老太太报喜。辛老太太笑的极是舒心,“媳妇操持家事这一年,家里样样齐整,很知晓过日子。我就是一直心急她这肚子,如今她有了身子,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都好都好。”
“是啊。”老太太笑,“先时咱们相看的时候,我就说侄媳妇一脸的福气,一看就是好的。如今看来,非但知道认真过日子,肚皮也争气。”
宋嘉言笑,“表婶有了身孕,产婆可得提前找好。”
“可不是么,我正叫你表叔出去打听呢,勿必得找最熟炼的来。”
宋嘉语笑问,“舅婆,表婶可有想吃的东西,我们打发人给表婶送去。”
辛老太太笑着摇手,“不用不用,原本我也想着给你表婶买些补品来吃,你表婶说了,粗茶淡饭就好。咱们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不过,吃喝上都富足,哪顿都是有鱼有肉,你表婶气色好的很,就是想吃酸的。”
老太太一拍大腿,笑,“没差了,肯定是儿子。”
“我也这样说。”辛老太太欢快极了。
欢快过后,辛老太太又开始发愁,无非还是为辛竹筝的婚事。辛老太太叹道,“一年的工夫,好几家子给筝姐儿说亲,我瞧着不错的,她要死要活的不同意。唉,真是愁得我一宿一宿的睡不好觉。她比言丫头还大一岁,赶年十六,再这样拖下去,岁数大了,哪里还有好人家儿。”
宋老太太皱眉问,“她总是不乐意,那她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又说辛老太太,“你总是太心软,由着孩子们任性。差不多就给她定下,到时生米成熟饭,她的心就定了。总是挑,越挑越没有好的。”
辛老太太犹豫,“我总怕她做了傻事。”
“谁家定亲不是父母说了算呢。”宋老太太瞧向自己两个如花似玉的孙女,道,“就是言姐儿、语姐儿,我爱她们跟什么似的,她们的婚事也是老大定的,哪里能由小孩子自己做主,没的误了一辈子。”
辛老太太点头,“是,大姐说的对。我回去就叫笙哥儿把她亲事定了,再这样拖下去可不成。”
老姑嫂两个说了半日话,辛老太太临走前,宋老太太包了一大包燕窝给她,说,“侄媳妇是个泼辣人,不过,她们小年轻的,头一遭有身子,平日里又要管家,费神呢。别跟我瞎客套,你拿了去,叫她好生补养身子,跟她说,我就等着抱侄孙了。”
老姑嫂两个本就亲近,辛老太太就接了,宋嘉言笑,“待太太回来我和妹妹禀了太太,叫济宁堂的大夫去给表婶诊诊脉,看表婶胎象如何,再说些保养的法子,大夫肯定比咱们精通。”
宋嘉语笑,“是啊,表婶头一胎,小心无大过。”
看人家孩子这样的乖巧懂事,想到自己女儿,辛老太太又发了一回愁,心里却是决定,一定要把女儿的亲事定下来了。却不料,刚回去没几日,辛竹筝便闯出一桩天大的祸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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