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的声音又低又快。
傅妍下意识地竖长耳朵,只隐约听到“高阳郡主”“王郡马”几个词。
林茹雪心中也甚为好奇。
不过,两人都是聪明人,绝不会自讨没趣多嘴多舌。
顾莞宁倒也没隐瞒,淡淡张口道:“玲珑听了一桩新鲜事,特意说来给我解闷。听闻高阳郡主又将王郡马抓伤了。”
傅妍顿时来了兴致:“哦?竟有这等事!王郡马前年颜面受伤,养了几个月才出来见人。这一回不知伤在何处?”
林茹雪随口笑道:“王郡马该不是又伤了脸吧!”
“正是!”顾莞宁目光微闪,悠然一笑:“而且,听说伤得颇重,怕是要破相了。”
王璋面容俊俏,颇有才学,在京城里也是赫赫有名之人。只可惜,偏偏娶了跋扈任性又轻浮浪荡的高阳郡主,做了倒霉的郡马。
更倒霉的是,连和离的机会都没有。
傅妍和林茹雪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真是可怜。”
顾莞宁神色漠然:“可怜之人,总有可恨之处。没人逼着王郡马去郡主府,他自己偏要去,落得这样的结果,又能怪得了谁。”
这倒也是。
傅妍试探着说道:“王侍郎如今身陷天牢,也不知皇祖父会如何处置发落。”
顾莞宁目中俱是冷意:“王侍郎欺君在前,又意图杀我灭口。两罪并重,皇祖父自会明断。”
傅妍口中附和几句,心里暗暗凛然。
看顾莞宁的意思,是不会轻易放过王家了。
林茹雪轻声道:“王家发生这么多事,气得皇祖母病倒不起。我想着,我们妯娌几个是不是该一起进宫探望皇祖母。”
顾莞宁淡淡应道:“你们去吧!我就不进宫了。免得将皇祖母气出个好歹来。”
林茹雪不再多言。
傅妍目光一闪,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堂嫂前两日进宫,觐见皇祖父。不知皇祖父是何反应?”
顾莞宁似笑非笑地扯起唇角:“圣心莫测,我也看不出来。你这么想知道,不如亲自去问一问皇祖父。”
傅妍:“……”
傅妍试探不成,反倒讨了个没趣,顿时有些讪讪。好在她素来是个圆滑伶俐的性子,立刻笑着给自己解围:“堂嫂就别说笑了。我哪有这个胆子。”
很快便将话题扯回了孩子身上。
……
当日晚上,太孙也从宫中回来了,和顾莞宁说起了高阳郡主一事。
“……皇祖父本就对大堂姐不喜,听闻大堂姐抓伤王郡马,心中更是恼怒。打发李公公去郡主府传口谕,狠狠地训斥大堂姐一顿。让她就此禁足,不准再随意出府。”
顾莞宁秀眉微挑:“皇祖父没让王郡马和大堂姐和离?”
太孙淡淡应道:“这倒没有。”
看来,元佑帝虽然愤怒,却并无彻底除掉王家的打算。
想想也是。王家身为后族多年,虽然上蹿下跳,倒也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以元佑帝重旧情的性子,哪怕是看在王皇后的颜面上,也不会对王家痛下杀手。
当然,王家少不了要被剥层皮就是了。
顾莞宁和太孙对视一眼,彼此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