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诩满面愧色:“母后说的是。是儿子思虑不周,行事有些过激了。我明日就下旨,召承恩公上朝。”
闵太后却又道:“朝令夕改,天子颜面何存?算了,这一次就当是给闵家一个教训。等过了年,你再让承恩公上朝也不迟。”
萧诩感动不已:“母后全心全意都为我考虑,我真不知该怎么回报母后才好。今日我在慈宁宫里陪母后用晚膳。只我们母子两个,像以前一样,一边吃饭一边闲话谈心。”
闵太后眼中有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好。”
……
萧诩在慈宁宫里用了晚膳,陪闵太后闲话许久,才回了椒房殿。
迎接他的,是顾莞宁洞悉了然的揶揄浅笑:“怎么?已经将母后哄好了?”
萧诩挑眉一笑:“你怎么知道母后生气?”
“猜也猜得到。”顾莞宁淡淡一笑:“母后平日也不喜闵家。可闵家到底是母后娘家,血浓于水,你责罚承恩公,母后必会动气。”
承恩公是闵太后嫡亲的兄长。闵太后怒其不争,却也割舍不下。
萧诩轻叹一声:“若不是看在母后的颜面上,我也不会将承恩公的爵位给闵家。可惜,承恩公不但不知感恩,反而生出骄纵之心和更多的贪念。我若不及时敲打,让他警醒,以后闵家惹出祸端来。到那时,母后才是真的进退两难。”
“这其中的道理,母后心里也明白。所以,她虽然生气,很快也就想通了。”
不然,萧诩今日岂能轻易就哄好闵太后?
顾莞宁静默片刻,才轻声道:“萧诩,我们以后好好孝敬母后。”
如此通情达理的婆婆,委实是世间难寻。
萧诩笑着应了一声,走上前,将顾莞宁揽进怀中,热烘烘的气息在她耳边吹拂:“时候不早了,我们安寝吧!”
顾莞宁耳后最是敏感,耳根已然开始泛红。
自两人和好之后,着实缠绵荒唐了几日,比起当年新婚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夫妻间的感情,也如陈年佳酿一般,历经岁月,愈发深厚绵长。
……
隔日,承恩公便告病不出。承恩公夫人以照顾承恩公为由,婉言谢绝了一切应酬来往。
喧嚣热闹的闵家,在短短几日间沉寂下来。
此事在朝堂未掀起太多波澜。承恩公虽有公爵之位,却未担当过重任。朝堂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惹眼。
这件事对傅家和崔家来说,却颇有震慑力,影响深远。
天子对嫡亲的娘舅尚且未留情面,说发作便发作。傅家崔家门第虽高,论亲疏却不及闵家。若是他们将手伸进宫中,天子岂会不动怒?
傅阁老召长孙傅卓进书房,密谈许久。
崔尚书也将三个儿子叫到面前,不知交代了什么。
总之,之后崔傅两家,再无人主动进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