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闲话之人,也确实够刻薄的。
吴舅爷听的怒火高涨,一张老脸涨得像个茄子,怒瞪过去:“是谁在背后说三道四乱嚼舌头?”
今日前来送礼的,俱是京城高官家中的管事。说闲话的人,都清楚吴家底细,根本没将吴舅爷的羞愤放在眼底。
之前出声的管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吴老爷还是快些进去给定北侯世子道喜吧!免得因口舌较劲耽误了时辰。”
此言一出,众人都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吴舅爷脸色忽红忽白,既难堪又愤怒。
吴舅母脸皮更老更厚,竟当众塞了一个厚实的荷包给门房管事,陪笑道:“或许是夫人写请帖时,漏了我们吴家。还请管事进去帮着传个话,说不定夫人立刻就想起我们来了。这样大喜的日子,少了我们娘家人,到底不太好看。”
门房管事当然不会要这个荷包,像烫手山芋一般,立刻塞了回去。
奈何吴舅母打定主意不肯走,吴舅爷又一副大闹一场的架势,门房管事无奈之下,只得让人进去传话。
……
吴舅爷吴舅母这才消停,等着有人将他们领进去。
亲戚之间有些不愉快也是正常。之前的事早就过去了,现在登门和好正是时候。大喜的日子,吴氏顾谨行母子总得顾几分颜面吧!
夫妻两人正盘算着,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竟是顾谨行亲自来了!
昔日温和俊朗的少年,如今已是沉稳的青年模样。如同一块美玉,经过岁月的雕琢和磨砺,散发出了夺目的光泽。也丝毫无愧于定北侯世子的名头。
吴舅爷一见之下,简直悔青了肠子。
早知有今日,当日真不该一时冲动,将吴莲香领出顾家。不然,今日他们两个还是顾家座上宾,哪会这般狼狈尴尬。
“谨行,”吴舅母笑得热络殷勤,走上前欲拉起顾谨行的衣袖。
顾谨行略略一动,避让开来,声音十分冷淡:“吴老爷吴太太今日登门,不知是为了何事?”
连舅舅舅母也不肯喊,态度已然十分明朗。
吴舅爷心中一沉,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谨行,以前的事是舅舅不对,你生气也是难免。舅舅现在给你道歉陪礼。可你不能不认舅舅啊!今儿个是你的好日子,舅舅登门,只想说一声恭喜,并无他意……”
“是啊,我们是来贺喜的。”吴舅母抢过话头:“你是亲自来迎我们进去的吧!这怎么好意思!”
当着众人的面,顾谨行总不能张口撵人吧!只要领他们进去,见到吴氏哭诉示弱讨好一番,这亲戚之间便能重新走动起来。
吴舅母打着如意算盘,笑得愈发殷勤。
顾谨行的目中闪过一丝厌恶,声音冷冽:“既已恩断义绝,何必再假惺惺地登门道喜。请你们立刻离开,别逼我让人‘请’你们出去。给自己留几分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