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也有些心有余悸,接过话茬道:“是啊,她看人的时候,就像毒蛇一般。我到现在心跳还快得很!”
顾莞宁没有多言,神色间看不出半点情绪。
不过,熟悉她脾气的琳琅玲珑两人,已看出她此时心情并不美妙。两人对视一眼,很快也住了嘴。
回了椒房殿之后,正是四更天。
顾莞宁悄然无声地进了寝室。
萧诩依旧在睡梦中,丝毫不知身边人去了又回。自从中了巫术之后,萧诩入睡的时候格外沉,除非是主动醒来。否则,很难被惊醒。
角落里蒙上牛皮的宫灯,散发着朦胧柔和的光芒,落在萧诩安详宁静的睡颜上。
顾莞宁毫无睡意,静静地凝望着熟睡中的丈夫。
许久之后,她伸出手,在他的眉眼五官处轻轻描绘。声音低柔而坚定:“萧诩,你一定会好起来。”
……
萧诩近来病症大有好转。晚上睡足六个时辰,隔日便格外有精神,能撑得住两个多时辰。
大朝会耗时太久,现在俱是三品以上重臣才有资格参加的小朝会。为了迁就萧诩的身体状况,每日小朝会的时间往后推延半个时辰。
萧诩起身后,见顾莞宁眼下有些青影,不由得一惊:“阿宁,你是不是一夜未睡?为何神色这般憔悴?”
顾莞宁低声道:“吐蕃国师昨夜被送至宫中天牢。我没有惊醒你,独自去了天牢一趟。”
萧诩第一个反应是:“所以,你昨夜见到罗霆了?”
顾莞宁:“……”
萧诩:“……”
微妙难言的对视中,萧诩清了清嗓子:“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我的意思是,你为何不叫上我一起?深更半夜,你一个人去天牢,我哪里放心得下。”
什么叫欲盖弥彰?
什么叫有口解释不清?
顾莞宁凉凉地看着萧诩。
萧诩陪笑道:“我绝无疑心你的意思。你心中只有我,罗霆风光霁月,你们便是见面,也是为了审问吐蕃国师,早日将我治好。”
顾莞宁扯了扯嘴角:“这可未必。说不定我对罗大哥余情未了,往日无机会想见也就罢了。如今他人在宫中,我口中不提,心里却时时惦记。特意趁着你睡熟之际,私下去和他相会。”
萧诩:“……”
萧诩一脸自责懊悔,十分沉痛地反省:“我身为男子,竟这般小心眼,委实不该。皇后娘娘动气,全是我之过错。恳请娘娘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油嘴滑舌。
顾莞宁目中闪过一丝笑意,轻轻啐了他一口。
夫妻耍了几句花腔,才说起吐蕃国师的事。
顾莞宁将吐蕃国师身上的可疑之处一一道来:“……我昨夜仔细留意,发现她能听懂我说的话,也能用大秦的话喊出我的名讳。奇怪的是,她对我似乎异常痛恨,情绪一直非常激动。不停地用吐蕃语叫嚷着什么。”
虽然听不懂说什么,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
这个吐蕃国师,对她怀着极深切的怨恨!
萧诩眉头也拧了起来:“这倒是奇怪了。你和她素未谋面,何来的仇怨?”
顾莞宁目光微闪。
出于女子的直觉,她倒是隐约有了猜测。只是,未经证实之前,不宜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