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平如果以为许默然问了这两个问题后,就会看在的江茉莉的面子上,愉快的结束这次录口供的话。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接下来发生的事,只能对郑和平说,老郑啊,你太单纯了,都三十几岁的老汉子了,怎么还不知道多长点心。
许默然刷刷地,在纸上写下郑和平的年纪后,再次抬头问他,“性别?”
郑和平差点要气疯了,如果不是在警察局,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已经拍桌子咆哮了,她明明知道,他是江茉莉的老公,连孩子都和江茉莉生了,居然还问他性别。
歪歪咧咧的嘴,因为生气,歪的更严重了,嘴上的伤也更痛了。
想他郑和平以前是卑微过,但是,现在他已经走在很多人前面,那点自卑,已经被他膨胀的虚荣心,掩盖的看不见。
所以,现在的他,拒绝配合回答许默然的问题。
许默然再次朝他瞟了眼,把手里的笔放到桌子上,双手一拍桌子,一边做要站起来离开的样子,一边对的小陈说:“小陈啊,这位先生这么不配合,这笔录我是没有办法做了,你还是找其他人试试。”
小陈听许默然这样一说,当即就急了,除了许默然,他可找不到其他人帮忙,再说了,他还等着的交差呢,时间上拖不得。
抬起手,啪地下,用力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怒斥郑和平,“你给我老老实实的配合好!”
郑和平当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被小陈这么一吼,反而老实了很多,“性别……男。”
怎么感觉在许默然面前说自己的性别,那么怪呢;怎么觉得,江茉莉把他们夫妻间的秘密告诉许默然了?
他正胡乱猜测着,许默然重新拿起笔,“声音太小,没有听清,麻烦再说一遍。”
郑和平透过肿的不像话,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的眼缝看着许默然,这个女人摆明了是故意在刁难他,以前他怎么就没觉得她这么刁钻呢。
许默然回看着郑和平,一副我就是故意刁难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许……”郑和平终于知道在警局,他是硬不过许默然的,及时刹住要吼出口的名字,舌头一弯,改成了“许警官。”
“许警官,你接着问,我肯定配合。”郑和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喝到水,口渴的很。
倒不是警局虐待着连水都不给他喝,而是他在机关里当干部当习惯了,茶水都是助理帮他倒好,理所当然的以为在警局,也有人主动给他斟茶倒水。
人一旦把面子看得太重,就会活受罪。
许默然看到郑和平不止一次在舔嘴唇,想了想,还是让小陈去给他倒了杯水。
水刚放到他面前,郑和平也顾不上自己机关干部的身份,端起来大口喝了起来。
这样的喝水速度,看得小陈一愣一愣的,这可是满满一杯子水啊,被他三五下就喝完了?
妈呀,这也太饥渴了吧。
许默然等郑和平喝完水,才再次开始录口供,“具体说下昨天晚上发生的经过。”
想到昨天晚上,郑和平就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倒霉过,和喜欢他很久,撩了他很久的女下属一起去酒吧喝酒。
本来酒喝的差不多了,以为可以去干该干的事了,却在停车场被人打了一顿。
那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打人之前也不确定一下姓名,直接朝他头上扔了件衣服,然后对着他就是一顿暴揍。
还有一个关键的地方,那个打人的人,怎么打,打在哪里,全看他心情,而他昨天晚上的心情就是对着郑和平的脸打。
身上有那么多地方,他却只捡脸的地方打。
拳头如雨点似的落在郑和平脸上,他除了痛得的嗷嗷叫,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郑和平终于用亲生感受去体会了。
直到他被人打的瘫在地上,一时难会儿站不起来,那个施暴者才松开了他。
郑和平一直以为施暴者要么是喝醉的酒鬼,撒酒疯打人时,刚好他倒霉给碰上了;要么施暴者认错了人,才会把无辜的他揍成这样。
结果,是他猜错了,施暴者在打完他之后,并没有逃逸,而是问他已经吓傻眼的女下属要手机。
那个女人早吓得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体抖个不停,在目睹了郑和平被人暴揍的全过程后,不要说问她要手机,就算现在让她把衣服跳掉,围着酒吧裸奔十圈都愿意。
按正常剧情来看,施暴者除了手机,还会要钱包,如果胆子咱大一点,接下来还会顺便劫个色什么的。
郑和平一直被蒙在头上的衣服,被施暴者一把掀开,郑和平惊悚地看着施暴者,“你……你想干什么?”
一边说着话,一边的去抓自己的衣襟,他怕施暴者看上的是他。
被暴揍到求爷爷告奶奶的他,打算抵死捍卫他菊花的尊严。
施暴者看出郑和平在想什么,用一种你脸好大的眼神白了他一眼,然后就不再搭理他,打开女人手机,飞快在上面找着什么。
很快,郑和平听到电话那头有声音传出,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喂,老婆,很晚了,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郑和平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这一次,他绝对惹上了大麻烦。
果然,那个施暴者在听到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后,把他们所在的位置,发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女下属的老公。
这还不是最让郑和平最火大的,更为火大的还在后面,他居然告诉女下属的老公,是他见义勇为,看到他老婆被欺负,出手相救,他赶时间,让他赶紧到现场来。
任何一个男人,哪怕不爱自己的老婆,心理作用,都不容许老婆被人欺负,更何况,那个男人很爱自己在机关上班,有着比许多女人,甚至是男人还要光鲜很多职业。
男人惊魂差一点点就被戴到头上的绿帽子,赶来的速度很快,而就在他来的前一分钟,对郑和平来说是施暴者,对他男来说,却是救命恩人的人已经走了。
郑和平不是没想过逃走,毕竟他很清楚的知道,他今天晚上打算XXOO一夜情的女下属的老公,是个满脸横肉的杀猪卖猪肉。
屠夫本就不好惹,更不要说他差点给屠夫戴上绿帽子。
关键他逃不了啊,那个施暴者在临走的前一秒,把他身上的衣服扒的只剩下内裤,手被领带捆着,脚被裤腿捆着,他挪一步都很费劲,不要说逃了。
他想让女下属帮他解开,哪里想到那个女人一改以前对他的献媚和挑逗,蹲在另外一边,只知道抱着她的手机哭。
那个样子,郑和平要跳出来说,要说是她先勾引的他,估计打死别人,别人也不会相信。
屠夫的脾气果然火爆,再加上看到自己老婆在边上哭,电瓶车还没停稳,就跳了下来。
硬度如铁一样的拳头,如雨点似的落在郑和平身上,他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屠夫在结束了对郑和平的一顿暴打之后,并没有带着老婆扬长而去,为了证明他是个与时俱进,是个有法律意识的屠夫,他拿出手机选择了报警。
警察很快就到了,把在场的三个人都带回警局做笔录。
郑和平为了尽快能离开警察局,也不怕丢脸,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尤其强调,真的是他的女下属勾引他在先,而不是像他女下属告诉她老公,告诉警察的那样,说他潜规则她。
他还尤其强调,一定要警察抓到第一个施暴者,如果不是他多管闲事的话,现在的他怎么会肿成猪头一样,坐在警察局录口供,他应该是坐在他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边喝着上好的新茶,边看报纸。
许默然看他做错了事,不知道自我检讨,还在怪第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男人,不由得,压在心里很久的怒火,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后。
“啪!”她狠狠地,用力地一下桌子,整个人也顺着这个拍桌子的动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身子朝前倾,瞪大眼睛看着郑和平,声色俱厉的怒吼道:“郑和平,我发现你这个人的脸啊,还真不是一点点的大,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妈一样,不分青红皂白,都觉得你最好,任何一件你做的事,都是对的,你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郑和平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到了,目光呆滞的看许默然。
许默然想到江茉莉在家辛苦带孩子,操持家务,还要被郑母各种嫌弃,就不可能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消了怒气。
她用直直的,近乎逼视的眼光盯着郑和平看,“郑和平,我很好奇,你在和女下属各种*,甚至要约炮的时候,你想过家里的江茉莉没有?!”
郑和平终于缓过神来,他躲避着不敢看许默然的眼睛,“我……我……”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猛地来了勇气,“我要是没有考虑过江茉莉的感受,我就不会等到现在才经不起诱惑,许默然,你不是男人,你是不会明白男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诱惑在面前,我能抵抗住很多次,那已经不容易,还有,你不是和江茉莉生活在一起的人,你不会明白我每天看到她都是穿着同一件衣服,每次想凑上去亲她,率先闻到的是一刺鼻子的油烟味,还有她多少年没有变过的发型,许默然,我好歹也算是事业有成,我需要我的妻子光鲜亮丽……”
“啊呦喂!”许默然非常不客气地打断他,冷嘲热讽道,“好了,事业有成,需要找一个光鲜亮丽,合乎你心意的新妻子的郑和平先生,现在请你在笔录上签字!”
人渣一个,许默然觉得再多看他一眼,自己眼睛都痛。
郑和平很谨慎,低头把许默然记下的内容,一行一行的看,生怕许默然没有按他说的写。
许默然后背靠到椅子上,两只手平放在桌子上,看着严谨到,像在研究卫星怎么发射的郑和平,不由得一声冷笑,“郑和平,我劝你,如果真的不想和江茉莉过下去了,回去后直接和她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离婚很正常,再说了,就现在男女比率失调这么严重,我相信江茉莉很快就能嫁出去!”
言下之意,你郑和平不一定还能娶到。
郑和平显示一愣,然后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冷笑,“许默然,我说江茉莉最近怎么对我变得冷淡起来,原来,就是交了你这样的朋友,我问你,你到底按的是什么心,别人都是劝和不劝离,你倒好,直接劝我们离婚!”
郑和平不愧是在机关里做领导的,口才了得不说,反咬人一口,颠倒黑白的本事,也属一流。
许默然没有被郑平和刺激的情绪大变,而是把原本放在桌子上的两只手,交错着放在胸,目光如炬地打量着郑和平。
被人,尤其这个人是许默然,而且还在她的地盘这样打量,郑和平浑身开始不自在。
“你……你想干什么?”郑和平目露戒备的问许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