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歌实在太难听,以至于悄悄跟着他走到车边的大排档老板一阵恶寒,是真的刚才那一跤把他的脑子给摔坏了吗?
看到他发动引擎离开,大排档老板暗暗松了口气,还算好,真的难伺候的官二代走了,要不然,都不知道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大麻烦。
马喜乐组织了下语言,觉得差不多了,这才给副……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动,也没人接,他不大甘心,又打,还是没人接。
他不知道,副……根本没带手机,哪怕调任到京城二十多年,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回B市祭奠她在很年轻就去世的女儿。
夜的确已经很深,许修森走在隔很长一段距离才会有一盏老式路灯的石头路上,心里的感觉,就和身处的坏境差不多。
一样的漆黑,无望。
不对,脑海中,许默然那张清秀的脸一闪而过,他忽然觉得有一股暖阳照进心房,不说马上亮堂起来,至少让他感觉到不再那么漆黑无望。
他多么希望,能从亲子鉴定得到的答案,能够照亮他整个心房。
心里想着还没出来的鉴定结果,心情好了很多,今天是他妻子的忌日,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也许是应了近乡情怯这句的意思,这么多年,他始终不敢来两个人曾经的那个家。
想想那个时候,两个人虽然住的小区不高档,面积也不大,却很温馨,尤其是妻子怀有身孕后,两个人更是恩爱到蜜里调油。
老天像是也在妒忌两个人的恩爱,才会让他的妻子,在他出差在外的时候早产,甚至于,等他得到妻子生产的消息,不眠不休,连着几天赶路回家,还是没能看到妻女最后一面。
是啊,妻子和女儿的最后一面,他都没看到,据说是被她妻子产后疯癫发作扔下楼的女儿,小小的尸身他没看到,连着清醒后,发现自己杀死了女儿,精神一下子崩溃,选择跳楼的妻子他也没看到。
他那个雷厉风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岳母,在他回来的前半天,就已经把他的妻子火化,等着他的,不再是那个笑意盈盈,会对他撒娇,对他哭,张开双臂求他抱抱的温暖的妻子,而是一个冰凉的骨灰盒。
妻子安葬的地方,也是岳母选的,自然背山面水,非常好的地方。
每一年,他经常会去看她,唯独今天,她选择跳楼离开他的这一天,他从来不去。
像是人在面对最痛苦的事时,因为怕心理承受不了,往往选择逃避,他不在妻子忌日那天去看她,是想给自己一种错觉,这二十多年,他那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从来没有离开过。
至于两个人曾经一起生活过的那个家,他更是连靠近都不敢靠近,更夸张的是,哪一天要经过这里,他宁愿让司机选很远的路去绕道,也不愿从曾经的家门口经过。
很多东西,一旦拥有过,再次失去的那种痛苦,不是言语,也不是旁人所能理解。
许修森一下子失去过两个对他最重要,最美好的人,可想那种痛苦,本能的想要逃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许修森就是想到曾经那个拥有的时间虽不长,却给足了他这一辈温暖的家看一看。
他和慧文的女儿,到底会长什么样?
当得知妻子慧文怀孕的那一天,他就在不断的想,至于为什么想女儿是什么样,而不是儿子,只因为他喜欢女儿,希望慧文可以生一个像她那样文静贤惠的女儿。
慧文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反而不怎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