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买两个馒头垫垫吧。”陶滔哀求道。
白曦安抚他:“不行,哥答应过你,到长留城就带你吃好吃的,哪能随便凑合。来,咱们再找找,肯定有价钱合适的店。”
熊掌恋恋不舍地在门框上留下几道抓痕,陶滔百般无奈地被白曦拖着继续前行。
“两位请留步!”
身后有人唤住他们,白曦回头,看见两位锦衣人快步向他们行来,端的是气宇轩昂容貌俊朗。
墨珑眼看着才抬脚走了两步的灵犀迅速回来,整个人躲到了他的身后,双手还揪着他的衣袍,似乎生怕遮挡得不够严实。
象庭的守卫追来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但往四周看了看,并未出现季归子的人。
“你也有怕的人?谁啊?”他微侧了头问。
灵犀躲在他背后,低低道:“你看见那两个带珊瑚冠的人吗?”
她所说的人,正站在张家酒楼的外面,锦袍华冠,腰悬长剑弯刀,正与他们交谈的人……墨珑双目微眯,没想到西山的大尾巴羊和熊罴竟然也来了长留城。
“那两人是你仇家?”
灵犀闷闷道:“算是吧。”
“连你都怕……他们什么人?”
“左边那个是双头蛟,右边是三头蛟,千万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灵犀忽然想到某事,一下子揪紧墨珑的衣袍,差点勒着他,“你会隐身术对不对?快帮我隐身!”
看来是东海的人来逮她了,来得还真快!咳咳两声,墨珑慢条斯理道:“你求我啊。”
灵犀顿了顿:“我有钱。”
饶得是知晓她此刻紧张万分,墨珑还是忍不住想笑:“隐身术可耗灵力,少说也得二十两金贝。”
“成交!”灵犀压根不还价,从钱囊中掏出一把金贝,连数都不数,直接塞入他手中,估摸都不止二十个。
墨珑收了金贝,叹了口气:“有钱真好……把手给我。”
他将左手背至身后,很快,她的手毫不犹豫地握上他的,掌心与掌心相贴,她的手略凉,还有一点异样……他低头看去,她的手上明显有几处灼伤。
意识到露馅了,灵犀急着往回缩手。
“被火光结界灼伤的?”早该知晓她没那么机灵,墨珑不满道:“还躲什么,老爷子那边有治烫伤的药膏,回去涂一些就是。”
他没趁机嘲笑她?灵犀倒有点诧异了。
细雨点点落到手背上,墨珑迅速收敛心神,握住她的手,右手捻诀,低低念咒——两人仿佛瞬间融化入濛濛烟雨之中。
“隐身了?”灵犀觉得有点怪,她依然能看清墨珑,除了他之外,周遭别的景致和路人反倒朦胧起来,像是隔了一层薄纱。
“不信你可以试试。”墨珑拉着她往前走,又叮嘱道,“别再松手,否则你会立刻显形的。”
灵犀应着,立刻牢牢攥紧他的手。头一遭被隐身,她还有点怯,总不相信别人当真看不见自己。墨珑拖着她径直走,一直行到白曦等人面前。
白曦正大言不惭道:“……那位姑娘与我们相熟得很,还到屋中喝茶聊天,相谈甚欢……”
配弯刀的锦袍人追问道:“后来她去了何处?你可知晓?”
熊罴陶滔刚要开口,立即被白曦截断了话头:“这个自然是知晓的,只是此事说来复杂,不如咱们寻家酒楼,边吃边谈?”
此时灵犀就站在配长剑的双头蛟聂仲旁边,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果真看不见自己,心中大乐。毕竟是孩子心性,她忍不住就想戏弄戏弄他们俩,伸手偷偷去抽他腰间配剑。
握住剑柄,她试着悄悄往外抽,才动了一下,聂仲便感觉到腰间有异样,手习惯性地扶到剑柄上,转头看了眼……灵犀飞快缩手,手背与他的手掌险险擦过。
聂仲略皱眉头,低头细看自己的手和佩剑。
“二哥,怎么了?”配弯刀的三头蛟聂季问道。
“方才好像碰到了什么……”
白曦忙道:“听说长留城多贼,有的学了点蹩脚的隐身术,趁人不留意偷盗钱财,也是有的。”
闻言,墨珑拧眉,狐疑地看向白曦:莫非他能看穿隐身术,故意说这话来暗讽自己?他将手掌伸到白曦眼前,晃了晃,又佯作欲插白曦双目,白曦双目连眨都未眨一下,似浑然不觉一般。墨珑这才收回手来。
白曦殷勤地看着聂仲:“眼下已到了饭点,两位也饿了吧?”
“非得边吃边说?”聂季叹气,“二哥,这陆上的规矩是有些古怪,明明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非得花上一顿饭的功夫来说。”
聂仲深吸口气,蒙蒙细雨中带着些许东海紫藻的气味,他目光愈发锐利,在周遭扫视着……
“二哥?”
“我总觉得她就在附近,有紫藻的气味。”
他居然有所察觉,灵犀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喘,挪都不敢挪一下,生怕被聂仲看出任何破绽来。
聂季张望了一番,并未看见可疑人影:“会不会是我们自己身上的气味?”
确实没有发现灵犀的踪迹,聂仲收回目光,看向白曦:“走吧,边吃边谈。希望阁下不要有所隐瞒才是。”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曦乐呵呵地拉着陶滔随他们进酒楼,一边还不忘教育陶滔,“人穷一定要有志气,别人不请,坚决不能吃,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