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没见,贾琏和贾赦的见面,却依旧如之前八年,冷淡疏离得不似父子。
“给老爷请安。”贾琏很恭敬地给人行礼。
贾赦在书桌背后冷哼一声,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专注看着手里的书,当贾琏不存在一样。
贾琏弯着身子维持了大概一分钟,贾赦还是没理他,他就站直了身子。
就在这时……
“啪~”
一本书凌空飞过来,贾琏赶紧躲了一下,书顺着他耳边擦了过去,摔在了地上。
贾赦拍着桌子:“我又让你起来吗?你敢对我如此轻慢?贾琏,你好大的胆子!”
贾琏面色都没变一下,沉声道:“孩儿不敢。”短短四个字,其余就什么都没了。
贾赦自是更加着恼:“你这是成心来气我的是吧?逆子,不气死我你不甘心啊~”把桌子拍的震天响,“滚滚滚,马上给我滚!”抓起杯子,一副要打要杀的样子。
贾琏从善如流:“是,老爷,那我就先下去了。”很明智地赶在贾赦的杯子砸过来之前快步走出了屋子。在门口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吩咐贾赦的贴身小厮:“给老爷准备的礼物一会儿我就让人送来,你看着给归置好。”
那小厮忙忙答应,不必贾赦对贾琏的视如仇寇,他的态度很恭敬,等贾琏举步走了,他还一路弯着身子看着他远走。
贾琏心底冷笑,这一切,也不过是因为他如今是贾赦膝下唯一的孩子罢了。
没错,贾赦这么多年沉迷女色,后院女人无数,可惜全做的是无用功,传出孕事的有几个,可最后平安生下来的,只有一个迎春,生完之后,母亲还大出血死了——这里头到底是有什么猫腻还是贾赦的身子还没完全复原好导致孩子物尽天择地流产了……谁也说不好——贾琏也不关心。
只要他现在还是贾赦唯一的儿子,荣国府他能名正言顺接手——其他的,很重要吗?
八年多了,跟贾赦一直都是这样紧绷充满硝烟的紧张气氛,又不是自己亲爹,要贾琏对贾赦多孝顺,还真做不到,顶多他物质上对人好点,可该是他的,贾琏绝不松手!
从贾赦这儿出来,贾琏又去看了眼迎春。对于这个他如今名义上的亲妹妹,贾琏观感还是比较复杂的,对于人红楼梦里木头人一样的评价贾琏并不是特别上心,也没有多少面对名人的感觉,他只是觉得,到底也算是这个身体的一个妹妹,又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实在可怜得慌——能帮一把的情况下,顺手帮一把,也就是了。
他进门的时候,迎春的奶娘张奶娘正在屋子里跟个婆子嗑瓜子说话,见到他来,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嗖一下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喊道:“二爷来了。”
贾琏嗯一声,探头看了看里面:“迎春呢?”
张奶娘巴结着笑道:“小姐正在里头看画片呢,两个小丫头陪着她。”拍拍手上的瓜子灰,上前谄媚地迎了贾琏进门,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二小姐一直在说呢,怎么都没看到二爷,每次提起来,就好一通哭,知道您回来,不知道多高兴呢!”
对此,贾琏不予置评。自己这个妹妹,说亲近他,比起对贾赦邢夫人,自然是亲近的多,每次也会甜甜的喊他哥哥。可这后院的孩子啊,没了亲娘照弗,就没了天真的权力,才三岁,就已经慢慢知道利害,对他也有些敬畏起来,有时候他不高兴,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这孩子瞅着他就不敢支声了,是个伶俐却又胆小的,她想他,这贾琏信。说提起他就一顿哭,确实夸张了。
走进屋子,就见一个十五六的丫头拿着鲜艳的画片给迎春说故事,旁边还有两个比迎春大一点的孩子陪着,故事说的活灵活现,很有趣,几个孩子都被迷住了,连贾琏进来都没发现。
还是张奶娘咋咋呼呼地喊起来:“二姑娘,您看谁来了?”
迎春回头一看,咧开了小嘴巴,露出两排小米牙,从榻上跳下来,规规矩矩地道:“二哥,你回来了?”要不是她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贾琏还真没看出来她怎么为自己回来的事高兴了。
所以这孩子不回来事,这她要是激动的跑过来抱抱自己,自己还不得更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