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叫来了大夫,七手八脚,把刘六符抬走了。
王拱辰看着王宁安,狠狠一跺脚!
“刘大人有个闪失,先砍了你的头!”
撂下句狠话,王拱辰转身就走,实在是没法愉快玩耍了。
王宁安背着手,看了看几个唱戏的,笑道:“没事的,你们只管好好琢磨,要把痛骂石敬瑭的这段推敲精了,以后到京城去演,让所有人都知道,当了汉奸,哪怕是死了,也要遗臭万年!”
“是!”
打发走了戏班子,王宁安大摇大摆,回到了住处。
难得,他竟然主动练起了拳法,以前被老爹逼着,总盼着能逃出魔掌,谁知老爹不在身边了,不练反倒浑身不舒服。
他连着打了好几趟拳法,浑身汗津津的,他收了功,让人准备热水,好好泡一个澡。
对了,杨曦那个暴力妞还送给好些药材,说是用来泡身体,能缓解疲劳,舒筋活血,原来她把王宁安弄得满身是伤,还是有些心疼的,只是王宁安一直忘了用,眼下总算是想起来了。
还别说,药材效果不差,王宁安枕着木桶,竟然睡着了。
等到醒来,都快吃晚饭了,王宁安换了身宽松的袍子,就去等着吃饭。他现在要练功,还要长身体,吃的都是顶丰富的蛋白质,一大盆炖牛肉,一只白斩鸡,一盘大虾,还有一个酱肘子。
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王宁安也不知道,明明有些干瘪的身体,怎么就能装下这么多东西,无论怎么吃都不饱。
正在他风卷残云的时候,余靖从外面急匆匆跑来,见王宁安闷头啃着肘子,这个急啊,额头上都是汗了。
“我说二郎,你知不知道啊,出了大事了!”
王宁安抬起头,然后又低头猛吃,含混道:“刘六符是死了,还是活着?”
余靖被噎得够呛,怪叫道:“你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王拱辰私下请他看戏,然后我就准备了一出好戏,然后人就吐血了。”王宁安说的轻飘飘的,好像四两棉花,可余靖听来,重如泰山!
“我说二郎,打狗还要看主人,刘六符再可恶,他也是辽主派来的特使,你这么折辱他,万一真的激起了辽主的怒火,不可收拾啊!”余靖心惊肉跳。
“不会的!”王宁安轻轻一笑,“除了脑残,不然没人会为了一条狗去拼的你死我活,武溪公觉得辽主是脑残吗?”
余靖沉着脸,他当然不觉得辽主是笨蛋,能坐稳皇位的都没有简单的。但问题是大宋百般折辱辽使,辽国肯定大做文章,逼着大宋在和谈上让步,为了面子,输了里子,不值得啊!
“哈哈哈!”
王宁安终于吃完了,他抹了一把嘴唇,畅快地笑起来。
“武溪公,容晚生说两句放肆的话,历代先贤都告诉我们要与人为善,要得饶人处且饶人,好人有好报……这话也对,也不对。在大宋的境内,哪怕官员再贪污无能,也是有规矩,有王法的,好人还是受保护的。可是和别的国家交往,那就是丛林法则,就是弱肉强食,没有丝毫的客气!刘六符只是个汉臣,他能做什么主,摆明了辽国还没有商量妥让谁来谈判,所以派了个探听风声的。真是可笑,王拱辰还把他奉为上宾,烧香都没找对庙门,真是丢人现眼!”
王宁安毫不客气地嘲讽,余靖恍然大悟,真是鞭辟入里啊,以往辽国派遣使者,都是一个汉人,一个契丹人,这次只派了一个汉人过来,这么明显的差别,朝中诸公怎么就没注意呢?
“他们满心议和,哪里会想得那么多!武溪公刚刚说我的作法会得罪辽主,没错,我就是要得罪辽主,打他的脸,打得越狠,咱们得到的好处越多!”
余靖也不是笨蛋,顺着王宁安的思路,他犹豫道:“莫非你是给耶律重元看?”
“武溪公一针见血啊!”
王宁安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笑着,别看耶律宗真是辽国皇帝,可是真正和大宋接壤的燕云十六州都在耶律重元的手里,只要他不想打,双方就能太平,哪怕耶律宗真跳着脚骂大街,也没有用处。
在战场上打耶律重元,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在谈判桌上,压辽主的人,是给耶律重元出气,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子!才能把耶律重元驯服。只要摆平了他,才有真正的和平。
而且在耶律重元和耶律宗真之间,买通皇太弟,肯定比皇帝要容易。
“武溪公,我早就说过,这次要把耻辱的岁币至少砍掉一半!我建议朝廷可以给耶律重元一点甜头儿,然后内外夹攻,不愁辽国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