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座员正在等候,看到他们走过来,及时开了门。
裹着法兰绒的沉重的门被推开,里面是一左一右两间包厢,他们在右边那间。领座员将他们送进包厢就退了出去。夏至安等欧阳勋夫妇在前面两张座位上坐了,才和欧阳灿坐下,转脸见欧阳灿脸上粉光潋滟,不知是急的还是慌的,顿了顿,问她:“扇子呢?”
“在这。”欧阳灿把攥在手中的折扇都给他。
扇柄被她都有点潮湿了,她抿了抿唇,松口气。夏至安的外衣搭在她手臂上,这时候也一起递过去。
“放在你这吧,一会儿觉得凉就披上。”夏至安把扇子拿在手里看看,留下两把,将另两把递到前面给欧阳勋夫妇。剩下这两把,他拿在手里晃了晃,问欧阳灿:“你喜欢哪把?”
折扇没打开,欧阳灿看了,便说:“都行。看着都很漂亮。”
“识货。”夏至安也没打开,随便递给她一把,笑道:“不漂亮我也不拿了。”
欧阳灿把扇子拿在手里。这扇子也就七寸来长,小巧精致,湘妃竹为骨,打开来却是丝绸扇面。她看着折扇上描画的图案,是几笔兰花,非常淡雅。
“难道四把扇子是梅兰竹菊?”她抬眼看了看,问。
“不晓得,我就是随便抓了四把。”夏至安笑道。
“你那车是百宝箱,什么都能随便一抓都有。”欧阳灿微笑着,见父母亲也正很有兴味地欣赏着手上的折扇,不禁倾身向前一些,问:“爸妈手上的是什么?我这把是兰花呢。”
四个人都把扇子打开,凑在一处展示来看,却是两幅画两幅字,恰好欧阳灿和灿妈拿的是画,一个兰花,一个梅花,欧阳勋和夏至安手上的则各是一幅字,题的是词。
灿妈爱不释手,道:“这扇子可是难得了。”
欧阳勋笑道:“可不是难得怎么着?小夏也是胡闹,这几把扇子真给我们拿来纳凉?”
“本来么,让我拿的时候就说是随便写写画画,不是什么好的,随手丢在哪儿也没关系的。”夏至安笑道。
“老人家那么说,你就当真?”欧阳勋笑道。
“他真不拿这当回事的。夏天会画好多扇子放在那里,客人随取随用。不过顶多用个钤印就是了。”夏至安笑着说。
欧阳勋听了,笑道:“还有这等好事?我只听说跟文老求字画难比登天……来来来,这里空调风很足,扇子收了——回头给我带回去锁保险柜里。”
夏至安笑着说:“欧伯伯您真是会开玩笑。几把扇子,不纳凉怎么着啊?您要喜欢,回头我再拿值当裱起来收藏的给您。”
他说着,轻摇折扇。
刚刚坐下来,的确还有些热,扇子扇出来的细细香风,很使人身心愉悦。
欧阳灿听着父亲和夏至安继续讨论着扇上的字画,好像写字画画的人是大家,不过她对这没有什么兴趣,转脸看了包厢外,此时距离演出还有五六分钟的时间,乐团已经入席,观众们却还没有安静下来,整个大厅内人声鼎沸,偶尔有乐器发出的一两点声音……她看了眼一旁小桌上放着的节目单,拿过来。
打开就看到ChristineYang的大幅照片,穿着舞衣的她面容极美,神情坚定,有种凛然的气质,让人看着精神一振。
她将Christine的介绍从头到尾读了两遍,才要看别人的,灯熄了。
“咦。”她拿出手机来,准备看完,夏至安的扇子轻轻敲了下节目单。
“真人等下就出场,看这个做什么。”夏至安说。
“瞧你这话说的……这字我看得懂,还不念熟了?万一舞剧看不懂,也还能拿这上头说的装一下不是?”欧阳灿说。
夏至安轻声笑着,收了扇子,拿出手机来关掉,放在了小桌子上。
欧阳灿也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她手指划了下屏幕,确定没有新消息进来。
“应该不会有任务了吧?”夏至安问。
“不好说。”欧阳灿轻声道。
开场的音乐已经响起,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只除了舞台上的。
欧阳灿望着明亮的舞台上灯光变幻,第一幕的背景显现出来,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啊?”夏至安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