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三叔公发话了:“在座的,除了我们沈家宗族,大部分还都是乡亲,都是你的叔伯辈,现在大家也是担忧前景,想尽快做出点有效的补救措施,你想不出办法大家也不会怪你,但你这么使性子就有问题了!多让人寒心啊!”
“再说了,当年大家就是基于亲族的情谊,才团结合伙起来,一块把企业做强做大,你爸是当家领导,同样也是我们推举出来的代表,现在你爸不在,你就是这么胡乱作为的?你莫非是想玩狐假虎威那一套?!”
这番回击不可谓不刻薄嚣张!
分明是欺负沈一弦人微言轻资历浅!
要知道,这位三叔公本就是青茂集团的奠基元老,威望甚重,连沈国涛都得礼让三分,毕竟,当年若不是他主动响应沈国涛的倡议、首先接受合并,估计也不会有青茂这十几年来的伟业了。
现在,由他挑头削了沈一弦的锐气,股东们顿时露出五彩缤纷的神情,有嘲讽、有轻蔑、有不屑、也有怨恨!
如果沈国涛在,他们兴许还不敢造次,但现在谁不知道沈国涛病体难愈,派来一个女儿,他们还不得使劲的欺负!
此刻,沈一弦大有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意境。
事实上,她早已习惯也预料到了这番危困局面。
但是,这一回,她没有再忍气吞声!
‘砰!’
沈一弦猛一拍桌案,扭头盯着三叔公,冷笑道:“三叔公,你真是扣得一手好帽子啊,把所有的矛盾都一股脑的甩到我头上,而你这个罪魁祸首,却理直气壮的置身事外,你这位长辈真是好意思啊!”
“你什么态度?!”三叔公被公然顶撞,怒得须发皆张。
“别只顾着摆架子了,好好反省一下你手底下的肮脏事!”沈一弦将一沓材料丢给助理,逐一分发下去,寒声道:“这是死者肖金顺在你名下医院的病历材料,你觉得我把这个公布给媒体,回头会有什么结果?”
唯独三叔公没接到材料,但闻言,满是皱纹的老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还是小觑了这沈家长女,竟偷偷的从自己眼皮底下拿到了关于肖金顺的病历!
看来是出了内鬼!
但事到如今,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他也继续厚着老脸抗辩道:“一弦丫头,你这是几个意思?是埋怨我拖累了大家?还是想拿这把柄威胁我?或者说想闹个自相残杀、鱼死网破?”
“一弦,现在不是闹内讧推责任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首先得想着怎么解决。”
“就是,大家终归都是挂一块牌子的,出了事,不都得大家一块兜着嘛,不然我们合伙的意义在哪?”
“说句公道话,一弦,这事你那边也有责任,既然那人有隐患,你要么赶走,要么看好,结果在你手里出了事,你不能撇得一干二净啊。”
沈一弦没急着怼,而是从容不迫的抽了根烟叼上。
这是她首次在集团高层会议上抽烟!
点燃后吸了口,沈一弦一边吐着眼圈,一边环视着众人,微笑道:“你们都准备跟三叔公蹲一个战壕围攻我是吧?好,既然大家不给我和我爸面子,我也没必要留分寸!”
三叔公正要再扣一个‘大逆不道’的帽子,不料沈一弦又发了一枚冷箭!
“三叔公,你还记得上回的贩卖人体器官案子嘛,那破烂事,你该心知肚明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我讲给你听!”
沈一弦的女王范再次爆棚,一手麻利的弹着烟头,一手微抬指着三叔公,掷地有声道:“鉴于你那边一再的严重损害到集团利益,在这,我代表我爸,行使第一大股东的职权,要求你即刻退股!”
语不惊人死不休!
所有人都膛目结舌了!
万万没料到这大小姐连弯都不绕一下,直接就决一死战了!
“你、你让我退股?!”三叔公估计是气昏头了,连拍了几下桌面,暴跳如雷道:“岂有此理!我给青茂立下了汗马功劳,你爸都得对我客客气气的,你这小女娃竟敢要把我扫地出门!真反了天了!这绝对不是你爸的主意,你别想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不吃这套!果然让娘们当家得房倒屋塌,更何况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
“你就不必再拿我的性别做文章了,今天,我还就要当一回家了!”沈一弦举起委托书,沉声道:“我爸已经把一切权利都授给我了,现在,趁着股东全部与会,我要求按照集团章程,立刻表决关于你家的退股事宜!”
“好!真长本事了!那就表决啊,看看到底谁得人心!”三叔公回呛道,显然很有信心赢得广大股东的支持。
“先别搞得那么胜券在握。”沈一弦的双眼迸发着寒光,冷哼道:“在表决之前,三叔公,我建议你先去我的办公室见一个人,你别急着拒绝,我可提醒你,如果你不见这个人的话,回头很可能要家破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