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间极度尴尬。
韩熙载怒气未消,怒骂道:“如此背主的畜生,天理不容!”
林枫上前一步,抬手阻止了韩熙载的骂声,转向大家,苦涩地解释道:“楚王、郑王,各位大人,不好意思,让大家扫兴了!仁杰昔日为林某身受重伤,错过了入伍的机遇,一直借酒浇愁,是我日常对他关心不够,安排不妥,让大家见笑了!”
韩熙载犹自恨恨道:“这种狼心狗肺之徒,替他辩护作甚?!”这时,萧俨、游简言等人纷纷上来安慰林枫。只有两个跟着楚王李景迁一起来的年青人对视一眼,眼中掠过了一丝欣喜的神色,迅即低头掩饰了过去。
林枫心中凄苦,神色黯然,自己号称要变革,要改变国家的运势,要改变大多数人的命运,结果连身边的人都照顾不到,谈何远大理想啊,一时间有点儿心灰意冷,默不作声。
韩熙载看不过去了,上来一把拉住林枫,把他拖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至善,正像你说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才多大一点事儿啊,来,我们干一杯,忘了这件不快的事情!”
“就是,我日前作了一首词,还请林先生品鉴一下!”一直未作声的李煜看到林枫如此低落,也开口说道,并将词当场吟了出来:
“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
待月池台空逝水,荫花楼阁谩斜晖,登临不惜更沾衣。”
“好一首《浣溪纱》!凄切婉转,情真意切,郑王爷好词作!”江文蔚率先夸道。随后,一干人纷纷夸赞,将刚才的郁闷冲淡了不少。
林枫稳定心神,也开始与江文蔚、游简言两个礼部侍郎沟通起来抡才大典的细节来。
不一会儿,本以为会欣赏到精彩节目却看到一出翻脸闹剧的楚王李景迁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自罚了一杯,提出要先行一步。众人赶快起身挽留,但架不住李景迁“归心似箭”,带着一大票人逃也似地走了。
尚书右仆射孙晟步李景迁的后尘,很快也撤了。接着,萧俨、江文蔚等人也纷纷借口告辞。
最后,现场只剩下正议大夫史虚白、虞部员外郎韩熙载、承奉郎廖居素和林枫、魏三和卢绛等几个人,在韩熙载的极力撮掇下,大家合成了一桌,依然喝酒。
林枫示意卢绛三人与三位官员好好交流,自己坐在那里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韩熙载实在看不过去了,一屁股坐到了林枫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肩头,开口劝道:“至善,你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不要太在意,有多少大事儿在等着你振作起来呢!”
林枫抬起头,醉眼惺松地问了一句:“大哥,李然他们的赦免奏章完成了没有?”
“就快了,明天再到户部补一个手续即可。”韩熙载晃晃林枫的身体,提高了一些声音说道。
林枫又摇摇了沉重的头,抓起一大杯酒一饮而尽,愣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商量好的事情都开始做了吧?”
韩熙载开始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微微点头,悄然伸手做出一个让林枫安心的手势。
“好!谢谢大哥!”林枫喃喃地说了一句,头一低,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韩熙载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招呼大家将林枫架起来,送他回府。
就在一群人搀着林枫下楼梯之时,有两个也是喝得有些脚步打滑的人从他们身边挤了过去,后面的一个中年人嘴里喊着:“老哥,你听说没有,听说这次招贤十题会大大扩招,可能都要进什么科学院,要不,咱弟兄俩也去碰碰运气?”
“去就去,咱解不了那些题,还不能敲敲边鼓,打打杂?好歹咱们也是读过十年书的人,不会就学呗!”前面的一个年轻人一手抓住栏杆,一面扭过身来,嚷道。
“就是!我们也去!”中年人用手抓住年轻人的肩膀,俩人肩搭肩地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