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发事故,几乎不亚于年前的那起案子,如果闹大的话,他绝对是难辞其咎
陈明远则面无表情,望着那路边的残破小厂房,于部们已经把扩音喇叭和横幅都扯下来了,正敲打着生锈的铁门,“那厂房什么底细?”
谢文旭阴晴不定道:“是下黄村的集体产业,生产螺丝的,不过效益很差,去年就已经关门停产了,原先我和村支书黄世人都协商好了,统一按照耕地补偿标准拆迁,没想到竟然……”
陈明远扬了扬眉头,谢文旭办事他是知道的,稳重有余、开拓不足,很适合当一个执行者,交代他的事也总是办的漂漂亮亮的,不可能出这么大纰漏,见厂房一直没人出来回应,就道:“先查清楚,找出主使人,放心,只要你工作没问题,责任就落不到你的头上”拍拍他的肩膀,也上车离去了。
谢文旭的心里有些感动,在这唯利是图、蝇营狗苟的体制里,像陈书记这样重情重义的领导实在太难得了。
思及于此,他看着那件破产房,咬牙切齿道:“娘的黄世人,我和你没完
回到县委大院,陈明远刚回办公室,刘郁离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坐到沙发上,显得心事重重。
陈明远笑了笑,道:“我给你泡杯茶?”
刘郁离摇摇头。
陈明远又问:“邓主任怎么说?”
刘郁离沉声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才是问题啊”
陈明远点点头,知道刘郁离是希望自己等会去做做邓楠的公关工作。
刘郁离见他会意了,就起身走了出去,虽然整件事情是陈明远负责的,但出了这种事瑞宁班子都是脸上无光,而且人家又不一定非要查清什么责任问题,但回省里一汇报,对整个瑞宁班子的影响会很坏,尤其是前不久的涉黑大案带来的恶劣影响还未平复,此时瑞宁可再经不起一次动荡了。
不一会儿,齐登平来了,阖上房门以后,立刻汇报道:“陈书记,事情查清楚了,黄世人的儿子叫黄天祥,那个螺丝厂以前就是他经营的……”
陈明远怔了下,黄天祥,不就是自己首次来经开区,碰上的那个带头敲诈企业的二流子嘛。
对这个著名的无赖村,陈明远早有领教,不用多猜,就知道这伙人是想趁机捞一笔大,
顿了顿,齐登平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另外,黄县长的老家就在下黄村,黄世人是他堂弟……”
陈明远摆了摆手,已经醒悟到这里面的蹊跷了。
不管黄世人父子是不是坐地起价,但一个村支书胆敢如此胆大包天,必定是有强力的靠山支持着,而且,早不闹晚不闹,偏偏在调研组到来的时候闹了起来,看来,今天的这一出戏码很可能是有人故意策划的
会是黄世绅吗?
陈明远又不太敢肯定,先不说此时闹出事端,对整个班子的成员都没好处,而且,即便真给调研组留下了坏印象,往大了说,也不是能够上纲上线的事故,更难以阻拦汽配项目的实施,毕竟,拆迁纠纷对于各级政府来说,都是司空见惯的问题,责任归属一向都很模糊,以自己和邓楠的关系,只需要解释这是钉子户,基本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以陈明远对黄世绅的了解,他绝不会于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恶心一下自己倒是很有可能,又或者他是想故意搅乱事态,来一个乱中取利,不过究竟是有什么好处,值得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查一下黄县长最近的工作动向。”
陈明远吩咐了一句,官场波诡云谲,不见得事事都清楚明白,他只需审时度势,一步步走出符合自己利益的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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