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个板子?没听错吧!那柳黄衣裙的丫头一听顿时魂飞魄散。
这五十个板子可轻可重,一条小命倏忽间就会没了。她吓得浑身冷汗,身子像是筛糠似的不住颤抖。转身间,一旁就出现几个护院,拖着那丫头就要下去。
夫人只跟自己说要与大少夫人对着干,可没说对方是个硬骨头啊,自己这鸡蛋碰上去,眼看着就要碎成一地了,她赶忙求救似的抓-住边上丫头的衣裙。
可到了这时候,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谁还会为了她惹怒景颜,五十个板子可不是笑话。顿时垂花门前鸦雀无声,只留有丫头凄厉的哭号。
她见没人愿意帮她,干脆狠了狠心,尖叫道:“大少夫人您不能这么做!夫人不允许你这么做!我是重华苑的人!你不能处置我!”
景颜闻言微微睁开了眼,秋水般的眼眸之中似乎有什么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微微波澜,她伸手右手在空中一顿,衣袖垂下,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
护院见此场景顿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那柳黄衣裙的丫头发现自己喊得有效果了,继续扯着嗓子拼命地嚎:“夫人才是这个府里的主事,您万万不可僭越到她的头上去!”
一旁静静立着的瑞红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却着实叹了一口气。她先开始也跟那丫头一样,以为这位新上任的大少夫人手软了,可瞧她的模样,那眼眸中浑然迸发而出的可怖神情便知道,这丫头实在是异想天开。
“大少夫人!你快放了我!否则我去告诉夫人!”那丫头还在嚎叫。
果然,景颜盯着那丫头的脸,唇角微微上扬:“我改变主意了。”
那丫头先是一喜,而后忽然听到了后半句:“先掌嘴五十,然后再拉下去打。”
底下的婆子们都一愣,仿佛没听到似的,瑞红绣眉微皱,怒斥道:“没听到大少夫人的话吗!”
两个婆子终于反应过来,撸起袖子就要开打,那丫头忙不迭地喊:“我究竟犯了什么错!大少夫人如何有权处置我!”
她话音刚落,左边的婆子就已经扬起了粗-壮的胳膊,一个巴掌震天响,打的那丫头瞬间歪了半边脸。
景颜嚯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手中的团扇重重地搁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声音刺耳,虽然面容清丽平和,但身体之中却有一种骇人般的气势翻滚而来,让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有何罪?我且告诉你。”景颜目光如炬,灼灼逼人,“诬陷夫人,罪大恶极,就算是当场杖毙,也是死有余辜!”
一声声脆响在垂花门外回荡,每打一下,所有人的身子都忍不住哆嗦一下。
不过大家尚不明白,明明是顶撞主子的罪过怎么忽然就变成诬陷夫人了呢?
景颜不疾不徐,说话间吐气如兰,若不是说的内容不怎么赏心悦目,被人瞧见准以为她在讲一个好听的故事。
“你口口声声说是夫人的人,可夫人在正厅解释过,所有重华苑的丫头都生病了,你冒充她们中的一员,究竟以意欲何为?”
“你说我处置不了你,我还从未听说过府里的主子处置不了丫头的,更何况,方才在正厅之中,是高老太君让我搜查各个院落,你这么说,显然是想诬陷夫人以下犯上,触怒高老太君,你这个丫头,简直心思甚毒!”
五十个巴掌下去,那柳黄衣裙丫头的脸早已肿的跟馒头似的,不复之前的姿色。她捧着脸嘤嘤哭泣,却看到那两个护院依旧举着板子过来,本以为掌嘴就算了,可没想到少夫人还真的要动板子!
一时之间,那丫头的心里防线终于奔溃了,她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地,全然不顾形象地大声求饶,声音含糊不清:“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错了!大少夫人您网开一面,饶了奴婢的小命吧!”
瑞红望了一眼身旁的景颜,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斜斜地依靠在一侧,认真品味着面前的清茶。
瑞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声喝到:“快拉下去!像什么样子!”
两个护院架起跟烂泥一样的丫头,放到地上一阵好打。大家都知道景颜发怒了,手下自然就重了不少。先开始那丫头还能哼几声,到后来,已经没有气儿了。
瑞红是在老太君身旁的多年的人,景颜的处事方式,竟然和老太君有些微的相似之处,不得不令人佩服。
“还有谁?”
底下顿时静若寒蝉,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质疑景颜的权威。大家伙儿一下都明白了。平日里温和善良、平易近人的大少夫人根本就不是软柿子,一旦触及到她的底线,那丫头的惨状就是自己未来的下场!
景颜清楚的知道,那丫头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若这次不能杀伐果断,以后便只能任人宰割,更何况,打了她,就是打了季氏的脸面,偶尔反咬她一次,也是不错的!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瑞红望着下人们服服帖帖的模样,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对景颜小声道:“大少夫人,接下来,您怎么看?”
瑞红没有说走吧,而是让自己做决定,可见这一番立威之效立竿见影。她扬起下巴看了看远处刺眼的太阳,心中微微盘算了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初晴和白梨应该布置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