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后,奴才奉旨搜宫,在长春宫后面的小园子里找到了三枝九叶草!”吴书来躬身禀道。
只因他带着众人去搜,瞒不过去,因此便派了心腹之人悄悄告之皇后,让她有个准备,自个儿便来慈宁宫复旨。
“长春宫?”太后微微一滞,随即道,“吴书来,别的地儿可还有发现?”
“未曾!”吴书来回道。
“吴书来,你去回皇帝吧。”太后有些力不从心地说道。
“是!”吴书来立即退了下去。
待吴书来走后,太后才对身边的秋嬷嬷等人道:“哀家瞧着此次的事儿有些棘手了,你们可瞧出何端倪来?”
“太后,奴婢说句大胆的话儿,宫中有能力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不多!”秋嬷嬷低声道。
“你说得有理,可到底是谁?哀家瞧着她们都没有那样的胆子。”太后的脑中闪过一个个熟悉的脸庞来。
“太后,正如秋嬷嬷所说,宫里能有这个本事、有这个人脉做这事的人极少,只有妃位以上的娘娘们才有可能,而且,嘉妃娘娘与纯妃娘娘根基尚浅,目前只怕还未有那个实力!”马仁毅恭声道。
“是啊,太后!”绿沫神色微变,也不得不附和道。
“你们去查查,那死了的太监和宫女平日里和谁接触多,查查他们是谁的人,哀家这些年不问世事,却不料她们胆大得连我慈宁宫都敢安插人来,借此机会,你们将宫中那些人都打发到辛者库去,再让内务府送些奴才来,要仔细挑选,万不可再让人混入慈宁宫!”太后沉声吩咐道。
“是,娘娘!”三人立即应道。
皇后、贵妃和娴妃,到底是谁?亦或是这宫中还有隐藏的势力,不被哀家所知?太后在心中想着,很是担忧。
吴书来回到养心殿之后,便把在皇后宫中发现三枝九叶草的事儿告诉了皇帝,皇帝听后微微沉吟了片刻便道:“去长春宫。”
“是!”
皇帝去了长春宫后便去了寝殿看望受伤的皇后,约莫一刻钟之后,皇帝从寝殿走了出来。
“吴书来,派人去把这后园的三枝九叶草给朕拔了。”皇帝对吴书来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虽不知皇后与皇帝说了什么,但见皇帝面色无异,又如此吩咐,便知皇后不会有任何危险,魏凝儿自然也不会受到牵连了,他也安心了。
皇帝回到养心殿后,便下旨宫中之人不许再提及此事,仿佛此事不了了之,从未发生过。
宫中众人也从这不同寻常的平静之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来。
这几日来,魏凝儿一直待在自己的房中,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尽管长春宫中的奴才们平日里被管教得甚严,却渐渐也有闲言碎语传出。长春宫尚且如此,别处更是议论纷纷了。
这一日,魏凝儿终于离开了屋子,正准备去公主那儿请安,到了公主寝殿外头,却听见了小宫女们的嬉笑声。
“魏凝儿也真够倒霉的,咱们皇上可是仁慈之人,凡是宠幸的宫女,最少也会给个官女子,贵妃娘娘身边的拂柳当初便被封为答应了。可你们瞧瞧,魏凝儿到了如今还是个宫女呢,真是活该!”小宫女说到此,捂着嘴偷笑起来。
“那可不是,谁让她是咱们宫里的,皇上对娘娘的心意宫中上下皆知,皇上估计是后悔了!”另一个宫女笑道。
“后悔?只怕是魏凝儿她使了狐魅手段趁着皇上被人下药了才爬上龙床的。”
“平日里倒是看不出她有那样的心思!”
“你们傻了,她当初有机会做大阿哥的侧福晋都不愿,当然是想做娘娘了。”
“只可惜啊,我看她这辈子都休想出人头地了,被皇上宠幸后的宫女,若是没有分位,一辈子都要留在宫中当宫女了。”
几个宫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好不热闹,后面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她们都是公主殿里的宫女,魏凝儿自问平日里也待她们不薄,每逢出了事儿都替她们挡着,没曾想今日她们却落井下石,不仅可恨,而且可怕。
“嘘……别说了!”就在此时,一个小宫女突然发现魏凝儿站在她身后,吓得立即拉了拉身边的同伴们。
“凝儿姐姐!”那小宫女叫做香桃,平日里便要胆小得多,立即微微福身。
“凝儿姐姐!”另外三个小宫女也微微福身,尽管魏凝儿还是宫女,却也比她们强上许多,别的不说,单在皇后与公主面前就丝毫未曾失宠。
这几日公主可是时常偷偷跑到她的屋里与她说话,让魏凝儿感动不已,想着不能再让她们担忧,才走出了房门,没曾想却听到这些。
无尽的屈辱席卷而来,让魏凝儿险些喘不过气来。
“凝儿,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找,快随我去,太后传召后宫众人,皇上让吴公公吩咐皇后娘娘带你去,娘娘正等着你!”就在此时,若研却跑了过来。
“出了何事?”若研见她脸色不好,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再瞧着一旁的宫女们一脸惊恐,随即明白了一切。
近日来宫中流言蜚语甚多,无非是说魏凝儿勾引了皇帝却还是个宫女,被皇帝厌弃了之类。若研听了也十分气恼,却不敢让魏凝儿瞧出丝毫端倪来,加之皇后娘娘下旨不许任何人胡说八道,长春宫中倒是不曾听闻,哪里知道这几个小宫女竟如此大胆,当真可恨。
“一群蠢货,忘记了皇后娘娘的吩咐不成,还愣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滚,往后若是再敢乱嚼舌根子,我便禀明初夏姑姑,送你们去辛者库做苦力!”若研厉声喝道。
“是!”几个小宫女吓得不轻,立即散开了。
“凝儿!”若研见魏凝儿还呆呆地立在那儿,不免有些担忧了。
“我没事!”魏凝儿轻轻摇头,但她眼中却有雾气隐隐浮现,这一切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
“我们快些去吧,别让皇后娘娘久等!”若研心中也十分难过,却并未露在脸上,她若是再伤心,只怕凝儿愈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