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征看着自己手中空酒杯，缓缓说道：“当然记得，怎么可能会忘记呢。”像是在回答柳成刚才问他的玩笑话，但是听语气更多地是像自己回答自己的那种感叹。

柳成没有搭他的话，因为他也不知道齐征这些话是不是在和他说。

齐毅也很少看到这个样子的父亲，通常都是他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偷偷看到的，应该就是他在怀念自己母亲时候的样子吧，今天竟然会在聚会的饭桌上面显露。

王钰莹倒是开口了：“老齐呀，你别介意，柳成他喝了酒就是这个样子，说点话口无遮拦的，你看这．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王钰莹赔笑道，看到齐征这样子她也很不舒服。

很多年以前，两家人的关系很好，所以四个人经常都会聚在一起，或是聊天吃饭，或是外出游玩。

只是后来，陈影生下齐毅之后就匆匆离开了人世，从此齐家就只剩下齐征一个人带着还没长大的孩子，齐毅就好像成为了陈影在这个世界上留给齐征最后的礼物，所以齐征在齐毅很小的时候宁愿不上班不工作也要好好照顾他。

他已经如此不幸，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还不到一年，就永远失去了母亲的庇护，要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要因为工作的事情，让齐毅一个人没有人陪，那实在就是对他太残酷了，齐征相信，陈影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了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所以齐征才会真就将齐毅放在了他生活里的第一位，什么事情都要以齐毅为主，总算是给了齐毅一个虽然没有母亲但是还算是完整的童年，他的经历，甚至比多少有父母陪伴的孩子的童年经历还要丰富。

这些都是齐征为了要弥补齐毅从小没有母亲陪伴的缺憾，想方设法地带着齐毅到处走，到处玩，用尽所有办法让他开心，去带他经历更多有趣的事情，以至于才能让齐毅成长为如今的模样。

齐征的的确确一直都在很用心地照顾齐毅，给他力所能及的保护，让他在没有母亲爱护的日子里也能够顺利成长。

齐征为他做的这一切，齐毅虽然嘴上从来没有说过，但是一直都是放在心里面的，兴许是因为单亲的孩子从小心性也都会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得快，就如同许诺小时候相比霍以恒也是要成熟许多一样，齐毅小时候也没有让齐征失望，很能够体谅齐征。

这一点倒是让齐征很欣慰，虽然齐毅时常也会做出一些小孩子们调皮捣蛋的事情，为此齐征也没少去过学校，被请过家长，但是从小齐征就对齐毅格外照顾，所以老师一而再再而三地请他的家长，他也无所谓，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不像是其他的小孩子那样，一提到请家长就会很害怕，然后一两次之后表现就会很好了。老师的手段也就起到效果了，但是这招来到齐毅这里好像根本没有什么用。

老师们发现，你要是和他说，让他把家长叫过来，他反倒是觉得轻松，终于不用在忍受你对她滔滔不绝的教诲，剩下的都叫齐征来面对。

而且不管老师怎么在齐征面前列举齐毅的各种罪行，齐征当面也还是会点头认错，就好像是他犯了错一样。

但是随后走出校门，齐征也只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最后该带齐毅吃什么还是去吃什么，该玩也还是玩，不知道被说教请家长的老师看到了，会不会被气死，齐征齐毅父子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屡教不改。

再到后来，老师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管好像都没有什么用，哪怕就算是叫来了他父亲好像也没有什么效果，就只能在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受的过程中熬过了他的小学初中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