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泛起，卫城一番挣扎后还是决定下楼，向城南奔去。

城门内此时场景颇有些怪异，方恨天索性下马饮酒，慢慢和城门上的宋风平聊着天。

“你说这两个废人，你便是还给我，我也不愿意带着累赘的，”关于两人换一人的提议嘴中被方恨天笑着否决。观察这么久，再加上和秦红棉两人的安于，他不难得知两人此时被下了药，一身功力发挥不出，所以这时候，便是给他这两人也无非多个累赘。

“那你的意思是，不换了？”宋风平站在城墙上，一身甲胄在傍晚时候竟有种莫名的颜色，银光熠熠，不过随着天色将晚，渐渐没了光彩。当颜色变化归于平淡，也代表着这场谈判到了一个临界点，更是代表着一方的耐性已然到了临界点。

方恨天仍旧笑着，眼神平淡，即便知道将死之局，这人面色仍旧不变。远处隐约响起马蹄，方恨天眼神微动，然后抬头，高声道，“我可以放人！”

“好！”宋风平重重在城墙上拍了一掌，砖石似乎都刮起一层干粉。他伸手就要命下方士兵将那两人待到城门口，却被方恨天打断，“我要求你开城门，我要在城门外放人！”

同时他指了指马上的秦红棉和阿秋，说道，“这两人我就不要了，随你们处置，”

“你什么意思？”宋风平眼神变了变，态度越发明显了，若真是这人在玩着嘴皮子功夫耗费时间，在天黑之前他便下令将他乱箭射死，当然那柳含烟能不能够活下的事情，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

“我想赌一下！”方恨天混不在意即将到来的生死之局，直到此时还在马身前踱来踱去。“我要一匹马，你开城门我就放了这位美女捕快！”

“这.......”宋风平稍稍犹豫，他几乎肯定这家伙的确是在赌，城外的弓弩手较之城内只多不少，但毕竟出了城，希望比留在城内要明显些，不过这存活率就－－－－嘿嘿。于是他爽快的答应了。

一匹毛色戒黑的大马甩着短尾巴踱步到场中，走在那匹驮着柳含烟的老黄马跟前，鼻息嗤嗤发出响声。于此同时，哐当一声，嘎——吱偌大的铜铸城门打开，外面的大桥板出现在里面人的视线中。

“放人吧，我已经给你机会了！”宋风平表情轻松，手上已经多出一架弓弩，瞄着下方。方恨天喝了一口酒，一手牵住驮着柳含烟的黄马，一首牵着黑马的缰绳，慢慢走到城门口，城墙上的宋风平脸色冷笑越发浓郁，身前那架连射弓弩一直瞄着下方，而下方病众皆是雕弓待发手中弓箭长矛对着慢慢移动到城门正下的方恨天。

令人窒息的气息开始弥漫，众多视线投射出去，似同紧绷的钢线被拉直。到了城门外，黄马停在了城门口，方恨天身子一纵跃上黑马，松掉手上黄马的缰绳。黑马一声嘶鸣，纵马而出，而几乎是同时其手银光一闪，黄马身上血花一绽，一声哀啼，却是撒开蹄子驮着柳含烟奔了出去！

黑马黄马一前一后，马蹄声错乱不堪，刚掠过护城河的桥板，身后唰唰唰响起无数破空之声，却是那宋风平此时终于不管不顾柳含烟安危下令放箭。与此同时前方涌现兵甲，也正等着方恨天朝他们狂奔而去。

“哼，”方恨天儒雅面目骤然泛起一阵冷笑，左右无名指轻轻一动，一道银线闪现，竟是连着身后那匹正一边嘶鸣哀嚎一边紧随其后狂奔的黄马的脖颈处肉里，此时银线拉动，黄马吃痛，飞奔之速更甚，半个呼吸便已和黑马并驾齐驱。

箭如雨一般落下，哒哒哒的不断察插进地面，黄沙骤然席卷而起，方恨天手上多了一块黑布在手中不停飞舞，旋转着形成一张半丈的黑色搭盖一般，竟是生生将那些射到范围之内的箭矢尽数挡住，落在上面被弹落到地上，不过方恨天面色却隐现苍白，上面箭矢无数，不断射落，挡住了箭矢，就意味着这偌大的冲击力得他身体承受，而且是不断承受。

城门上的宋风平神色骇然，可表情更显狰狞阴狠，从手下那里夺过来一把远射长弩咻咻朝着那黑影射去！

齐驱并驾的两匹马变了方向，前方逼过来的军甲自是不能陷入，方恨天起了念头，绕着外城的护城河，寻到守卫薄弱之处，伺机突围。

卫城目光冷冽，顺着地面死死盯着那不断朝自己奔来的马蹄。他刚从城南的小城门赶过来，此时隐匿在护城河岩壁一处水渠，只稍稍露出头部，盯着那此时威风摄人的方恨天。

他浑身上下至少中了三箭，卫城已经见到他胸口和后腰两侧露出的箭头，心头冷笑，“纵你武功再高，也难挡这剑雨密布的天罗地网！”

他盯着那两匹马之间的那道银线，手中割鹿刀紧握，这把刀到如今尚未开刃见血，今天他也不准备让它饮血。

他藏身之处本不隐秘，但如此情景，那驾马奔过的方恨天愣是没有觉察身后突然飞去的身影一刀斩断那银线。直到手中反震力道才向后看去，去见卫城此时单手握刀落在了马背上，落下的剑雨更甚，措不及防之下，卫城肩头也中了一箭，而那黄马顶上没了方恨天的黑布遮盖，浑身上下一杯插得密密麻麻，多出无数个血窟窿。

卫城抱着柳含烟跃下马，挥刀不断挡着不认人只认命的箭矢。心中却是叫苦不迭，这黄沙四起，将城头上面那些家伙的视线挡住，将他列入攻击范围不说，此时没了马，那前方本走远在另一块挨着箭头的方恨天却驾着马奔了过来！

这家伙，是存了心想带着自己死！

卫城双目几欲龇裂！身上的疼痛不断加深，眼见方恨天渗白的脸色，心一横抱着柳含烟朝着满是食人鱼的护城河跳下。方恨天策马至此，也是跟着一跳而下，不过他动作慢了半拍，身上又多了几只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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