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青龙始抬头
第一章复燃
清晨的天空悬挂着几缕白云,却也难挡明媚的阳光照『射』,慢慢的融化为虚无,少了这些许的障碍,天气显得更发炙热了。
这是一个远离都市的山村小镇,这里没有纸醉金『迷』,剩下的全是使人舒心的自然气息,整个小镇由东向西排列,再往西就是一座翠绿的大山,虽然刚刚过了早晨六点钟,可是家家户户的烟窗均是冒上了白白的蒸汽,不时还有几丝饭香飘出自己家门,在卵石铺成的街道上流转,这样一番自然景象,在如今科技越来越发达的年代,已经快要消失无踪,只是村子最西面的一栋木屋却显得有些沉寂,与整个小镇相比有些格格不入。
木屋显得很老旧,看上去已经存在有些年月,房屋表面的木质都脱了皮,门上的门神画像也是退去了颜『色』,显然是被雨水洗的惨白,依稀只能看出些许轮廓。
房子不大,只有左右两间,左边稍小的一间堆了各种杂物,右边较大的一间放着少许的木制家具,多都是有些年月的旧样式,唯一吸引人注意的是整个房间中几乎都被一个特大的书架占满,书架上亦是琳琳种种的放满了各种书籍,但多数均是佛道典籍,奇闻异志之类。
书籍被保管的很整洁,显然可以看出它们的主人也是个爱书之人,每本边处多少都有一些搓起的『毛』边,有一些纸张也显得泛黄,说明这些书籍并不是为了摆设,而是实实在在的叫人翻看了许多遍的。
挨着书架摆放着一张木床,上面的被褥被叠的很整齐,当明亮的阳光透过玻璃爬进屋内,昏暗一下就被驱逐干净,方才显出靠窗处的一把躺椅,躺椅上靠坐着一名年纪七十上下的老『妇』人,双手在膝盖上捧着一本看上去年代非常久远的古籍,若是懂得梵文,必然能够依稀可辨的《金刚经》字样的封面。
书是半开的,显然昨夜被老人翻阅过,里面的字迹又有些模糊不清了,也不知被老人翻看过多少遍。原本眯睡的眼睛在外面孩童的吵闹声中缓缓睁开,那是怎样一双眼睛,整双眼睛都充满了浑浊与死寂,可以看出她已经时日无多了,直到过了几分钟后,老人才微微的向上坐了起来,缓缓的扭着头在屋内扫视,好似要把这里的所有都记入脑中。[]武髓1
最终老人长叹了一口气后又慢慢的躺了下去,之后她费力的从脖颈处『摸』了『摸』,掏出一个小巧的铃铛状的挂坠,铃铛非常精致,只有一寸大小,但上面的纹饰却细密精致的惊人,草木花虫、人鱼鸟兽均是活灵活现。
老人把铃铛拿到自己的眼前仔细的看着,不觉间竟是出了神,在她眼里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与玩伴在村中追逐奔跑,弄了满身的泥土被母亲责骂,后又因自己随父亲练武初有所成,父亲亲自为自己带上这个不知道在家中传了多少代的传家宝;因读书而踌躇满志的离开了家乡,再到后来从军、战争,从炮火硝烟中挣扎着活了下来,最后终于有了安定的居所,结婚、生子,直至迈入老年,亲眼看着所有的亲人因为一场意外而猝然离去,而今自己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回到老屋等待死亡的到来。
恍然间觉得自己的渺小与可悲,这一生的经历是如此的平淡,竟没能在身边激起一丝的浪花,好似这所有均是被命运驱赶着前进,推着你走向深渊、走向死亡,所留下的仅有的一点存在,也只能在死后几十年甚至十几年时间『潮』流中被磨灭,就好像活着的-----不是自己。
随着老人陷入一生的回忆,致使她的精神在铃铛上越来越集中,也越陷越深,整个头部已经不知不觉中抬高起来,眼睛也越睁越大,而铃铛本身也闪耀起了青『色』的光芒,并且也越来越炽烈,猛然“啪”的一声轻响打破了现有的诡异情况,之后整个房屋中又恢复开始时的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少了那只发光的铃铛,以及老人无力垂下的头。
一股冷冽的风吹过,躺在坚硬的土炕上,身上只盖着一张仅有一指厚、打着好几个补丁的棉被,古玉攒着的身体不自然的打了个冷战,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把瘦小的身体又往极小的被褥中挤了挤,可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由得古玉又看了眼眼前的一切,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本来生活在那颗蓝『色』的星球,那个灯红酒绿科技发达的年代,年近七十的她在故居无奈的等待最后日子的到来,当她沉浸在回忆中时不知怎么就没有了知觉,等醒来后她就不再是她了。
来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刚刚睁眼,她就被一个女人在深夜抛弃在现在她所生活的这一家的门前,只为自己留下了一块现在正挂在她脖颈上的玉佩和两本书。
由于这家人心好,又正巧没有孩子,之后她就被收养了下来,这一家两口儿就成了她父母,并跟了姓氏,姓古,又用两个鸡蛋请据说是很有学问的王学究给起了名字,因为那块玉的缘故,就叫了古玉。
毕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经历了完整的人生,阅历十分的充足,很自然的古玉就接受了这个世界和这个身份,在她看来总比等死要来的好得多,只是换了一个生活环境,又能活上个几十年。
古玉深深知道,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存首先就要先去了解它,这两年她也尽量去听,后来也会隐晦的旁敲侧击的去问,尤其是给她取名字的王学究,听村上人都说他是个大能,时间长了,古玉才知道所谓的大能就只是在离村子二百里外的云乌镇上给富家子弟做过几年伴读,后又在镇上混迹了三十几年,直至上了年纪无人聘用,没了生计,迫于无奈又返回了家乡,再不济家里还有几亩水田,也能够他过活,加上村里人都信他是个有学识的,又是求他起名、又是请他调教自己家的娃,一来二去求的人多了,竟然叫他办起个学堂,他也是自知,没要什么学费,只是哪家弄顿好的就会叫上他一起,日子过得也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