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玄真公主的身份对慕容流苏来说显得颇为神秘,而对于祁彦之来说却是早知其身份。
那七杀虽说推测得八九不离十,但是人往往没有亲眼所见时就算事情是真的也会有所怀疑。不过这些当前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对付那只临海恶蛟。
恶蛟名唤重虞,是三百年前妖帝离吻的手下,当妖帝战败万寿山时此獠伙同一干妖族残部冲出重围遁于四夷之中。
此后昆仑派一直搜索其行踪,不过此獠一经遁去便渺无踪迹,几经搜寻之下仍是毫无斩获。
不想在今年七月十五中元前后,昆仑山脉中走兽惊逃,飞禽成群而去,初时合派上下以为只是普通山精作祟,随手派了两个巡山弟子前去查看,岂料两弟子同去,只有一名弟子神思恍惚地回到了派中。
之后此名弟子茶饭不思,痴痴呆呆,终于在第七日夜晚的气绝而亡。
经派中天同长老诊断,此弟子一身元阳悉数遭精怪吸食、修为尽失,而体内的三魂六魄也只留下一魂一魄存留与体内,想来定是被重虞所害,而另一名弟子只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正在讲述这段过往经历的乃是一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道人。
道人头绾竹簪面色红润,三尺白髯下一件七星道袍却是将整个人托得是仙风道骨,卓荦不凡。
道人所处之地乃是一处军帐,帐中数人以雁形分列左右,唯有一女子独坐其中。这坐着的便是传闻中的玄真公主,而她的这个身份令近旁的四秀至今难以接受,因为玄真公主便是太素坊坊主卓于晴。
卓于晴今日一改往日清秀装扮,只见她发髻正垂、云髻峨峨,云髻之上插着一只似是有些来历的玉簪,而玉簪之下神色端庄,体态淑雅,一身白底广寒仙袖,裙上绣画凤舞九天镶着琉璃银边。而在她面前的也并不是平时那张不离手的素琴,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沙盘地形图。
沙盘之中蓝色粉末为海域,而以黄沙标记的则是崇明重镇附近。卓于晴听着道人的话语,恭敬问道:“天相长老说那弟子到死都是念叨不休究竟在说什么?后来又如何?”
天相一捋胡须,缓缓道:“他反复念叨的仅仅两个字,也就是那个孽畜的名字、重虞!唉,真是冤孽。这事本应知会本派掌门正一真人,可惜真人闭关已达两年之久,故此就有我们七个小老儿来折腾,谁曾想,踏遍了山岗野岭愣是找不到这条孽障的藏身之处。幸好这之后祁先生带着云踪派两位门人前来寻访本派商议要事,彼时多亏云踪派大弟子莫方闻一番卜算才知那孽畜藏身一处山腹之中,而出口却是在崖壁之上,当我们找到孽畜的巢穴后,才发现妖孽已去多时。不过若不是祁先生在侧还不知这妖孽的巢穴大有来头,祁先生,接下来不妨由你待贫道叙说。”
祁彦之一身万年不变的月白长袍,只见他缓缓走出几步,对着各位微微见礼,这才徐徐道:“那重虞所处之地乃一修行人的府邸,大体不是昆仑派前辈遗府便是闲云野鹤的高人所居。而期间在下发现蒲团下留有一片鳞片,若是所料不差,此乃重虞在空府内得了仙缘,似是有蜕变之象。蛟五百年化龙,又五百年长角,再五百年终成应龙,观此鳞片介乎蛟与龙之间,故此可以推论,此次重虞沿江入海,似是想在此地应劫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