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汉的死既惨烈又悲壮,既无奈又顽强。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莫仲卿与白素衣此刻互望一眼已无需言语交流,满腔激愤促使着二人同时一左一右,持剑、上跳,临屋,飞斩!
转眼之间两道笔直的青光划破黑夜,划过巨型蚰蜒,划落漫天舞雪。
这两人心有灵犀,瞄准的均是蚰蜒精怪的上半腹部,这一左一右夹攻而上,必定能将精怪腰斩,岂料那蚰蜒智商不低也不是什么一般的山精野怪,毫厘之间瞧准受击部位,合起数对长足死死护住了腹部。
二人分别从一侧房屋落到另一侧屋顶,数对长足也跟着齐齐摔落,那长足齐平的断口处腥臭的汁液顿时乱洒,犹如破了口的喷泉直泄而下。
蚰蜒吃痛之下,急急一声厉啸嘶鸣,进而发疯般向着二人冲撞而来。
所过之处,扫起一片雪沙,转瞬间墙倾屋毁。
二人纵身跃离,蚰蜒见一招不中又奋力横扫而来!沿途房屋被那他那巨大的身躯纷纷铲毁,如此大的动静之下,合村上下竟然无一所屋子亮出灯来。
二人此刻方才终于明白,恐怕这红菱村除了那对夫妇外早已没了活人,是座死镇。
二人对视一眼,飞快在各个空屋间来回窜挪,打定主意要耗一耗这蚰蜒的体力。
时日一久,在连撞十几栋街边瓦房后,那蚰蜒动作果然愈发缓慢显然有些力竭。
“看来这村中的蚰蜒精怪并非那芷涟,也非那高德顺,只是一头成了精的低等野怪罢了。”
莫仲卿一面寻思着,一面回身一斩带起数对蚰蜒长足,转而又飞快向着蚰蜒一直未曾挪动还埋在灶屋地面中的腹部奔去。
他的目标倒不是灶屋也并非其内的蚰蜒腹部,而是它身前那所唯一的二层客栈大屋。
蚰蜒精怪不知他的想法,见他向自己腹部奔去,嘶叫一声遥遥竖起了长身,打算来个以逸待劳,从高空俯视着莫仲卿的一举一动。
可哪里想到莫仲卿纵进客栈便不再出来,转眼白素衣也跟着躲进了客栈。
蚰蜒精怪舞着千对长足等了一会儿,见二人迟迟未出,一双眼珠子不禁凶光大盛,奋力长嘶中已一头猛扎而下,带起客栈屋头片片飞瓦残木,直从顶层穿刺到了底层,跟着定睛一瞧,这才发现二人竟然稳稳当当坐在长凳上各自休息,那面上的神情隐隐透着几分嘲弄之意,显见对破顶而入的蚰蜒颇不以为然。
蚰蜒见着赫然大怒,霎时双眼猩红朝着二人急撞而去!
二人一左一右匆忙跳开于屋中来回周旋,蚰蜒穷追不舍,转而已将客栈梁柱撞得七零八落眼看整间二层客栈已是摇摇欲坠。
“就是现在!”
突然、莫少英一把拉起汇合而来的白素衣,齐齐拍向身旁最后一根梁柱,随即但听‘咯吱’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整间客栈轰然倒塌,二人于这间不容发之际闪身退出,那蚰蜒愤吼欲追却被倾塌的客栈死死压住,嘶叫声戛然而止!
二人心中俱是一喜,过得一会儿随着残椽断柱上的烟硝沙雪渐渐飘离,方才瞧见那蚰蜒精怪此刻双眼紧闭,双颚中的食管已微露头部之外,其他部分皆已被悉数压在了瓦砾之下,瞧起来一动不动许是死透了。
莫仲卿有些不放心道:“素衣,在这里等着,我上前去补一剑以防万一。”
白素衣轻轻颔首看着莫仲卿执剑缓缓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