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孙然是被小青喊醒的。
睁开眼,就见小青将自己打扮成了婢女模样,端着盘清水,躬站在床前,恭敬地道:“少爷,起床啦。”
“少……少爷?”孙然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回事?”
“我决定了,从现在起,我改名叫小绿,是你的侍剑奴婢。”
“侍剑奴婢?”孙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呀!”小青将水盘放在床前木几上,摘过床前的宝剑捧在怀里,笑道:“那些大户人家的子弟,出去也都带把剑装样子,而且还要有一个人专门拿剑,这样走出去才有派头。以后我就专门给你拿剑。”
“可你是破坏者……好吧好吧,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给你弄个身份就是了,你要跟着就跟着吧。”孙然同意。
在这长安城,想要进入上流社会,基本的派头是一定要的,否则麻烦多多。
想到派头,孙然之前一直没注意,此时想要去扬名,却要仔细自己的形象了。
任何时代,要有派头,都需要钱来支持。
拿过放在床内侧的行李,拿出钱袋数了数:里面铜钱十吊,一千文,还有几两碎银,大概有六两,这些钱在小地方可以滋润过上一年有余,但在长安这个大唐国都……只够一个月。
所谓长安居,大不易,可不是空穴来风,就说这来福客栈,非常豪华阔气,相当于近代的五星级大酒店,姚复给他垫了一个月的房费,花了三十两白银,真是贵得离谱。
现在这点钱,一个月是够了,但想要扮体面……基本没戏。
“没钱了吧?”小青笑道。
“我出生小富之家,父亲只是个县尉。为官清廉,来之前就给了我十五两银子,已经花了大半了。看来只能将就了。”既然没钱,孙然就熄了心思。
小青笑道:“你昨晚和我说了进皇城的法子。我就已经给你打听好了。年近中秋,有位贺大人明晚要在城北闻香楼开诗会,只要是读书人,带上得意诗词一首,就能入席。如果诗词被看重,就能入闻香楼三层,与大人共饮。”
“贺大人,又是哪位?”
“贺季真,礼部侍郎,证圣元年乙末科的状元郎。文坛素有清名。怎么样,去不去?”
“自然要去。”孙然笑道。
小青点头,将窗前书桌上的一个包裹拿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大堆碎银和三十多吊铜钱。压低声音解释:“昨夜里我去城里大户人家钱库里借来的,不多。我用的五鬼搬运法,别人不会查的,也查不到。放心用吧!”
孙然一愣,笑了:“你呀你呀。好吧,既然如此,这一日就去弄些行头。”
两人吃了早餐。孙然又为小青弄了个普通玩家的身份,然后就去了集市武装。
先去马市,买……不,买不起,是租两匹枣红马,又去锦衣弄。孙然买一身白锦罩纱袍,原本镶玉黑腰带换了,花三十吊重买一根,外型和原来基本一样,唯一区别就是镶的玉值钱了许多。这块玉和现代的手表一样,没啥大作用,就是体现家资的东西。小青作为侍剑奴婢,自然也换上彩色锦衣,然后稍一打扮,模样就和画中人似的。
锦衣弄出来,又去兵器坊,宝剑是不能换的,多年观想炼制,这剑已经不是凡铁,有了灵性,相当于法器了。但剑鞘要换,不然小青这么一个玉人,抱一把粗劣牛皮鞘的剑,说不过去。
于是换了个镶玉剑鞘,又在剑柄缠上金丝,于是这剑也华丽了。
一番装扮,小青偷来的钱就去了大半,等回到来福客栈已经是晚上了,吃过晚饭后,就在房间里歇息。
“少爷,明天带诗去,带这首《侠客行》?”小青问。
孙然摇头:“不好。这诗虽然豪迈,但杀气太重。我这一路走来,见到的读书人基本都不练武,可别把他们吓坏了。我再写一首。”
“那现在写吗?”
“现在写没灵感,写不出,明日再说吧。”孙然随意地道,在客栈床上翻了个身,过了会儿,呼吸声渐小,已经睡着了。
小青摇了摇头,靠在床外沿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间,小青见孙然还是一副随意模样,暗暗着急,催道:“少爷,心中可有诗了?”
现在她是孙然婢女,是玩家,所以说话得注意带上了古风。如果是去展现道法什么的,小青自然绝对不担心,但写诗……这东西悬乎地很。
孙然摇头:“没有感觉,没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