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瞬间，曾游没有过多考虑，立刻传音给秦秀云，让她悄悄跟上柳子彦，而自己则缀在秦秀云身后。

柳子彦并非独自一人，而是和另外两个同门一行，他们三人没有在城里逛，直接便出城而去。

曾游让秦秀云继续跟踪，尽量保持隐蔽，不要被发现，而秦秀云也不负所望，悄无声息跟上了对方。

柳子彦几人毕竟只是记名弟子，修为不高，并且自恃身份，觉得在赤水城附近不会出现什么危险，所以一路上并没有一点警觉。

跟了半天，到了无人之地，曾游便让秦秀云现身劫住柳子彦几人。

这三人不认识秦秀云，突然被这么一个炼气七层的女修士劫道，都有些发傻，不明所以。

他们之中修为最高才炼气五层，都能感到秦秀云并不好惹，因而没有嚣张的动手，连忙亮明青玄宗弟子的身份，态度显得不卑不亢。

这时曾游赶了过来，淡淡扫了三人一眼，最终把目光放在柳子彦身上，开口道：“柳子彦，柳师弟，真是好久不见。”

“曾、曾师兄，我、我……”柳子彦结结巴巴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来，从知晓曾游显露五品甲等天资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担心，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曾师兄？莫非是青霞峰的曾游，曾师兄？”另外两人反应不慢，顿时显得有些激动，欲上前攀谈，如今门派中不知道曾游的人真的不多。

曾游平静地开口道：“两位师弟，我找柳师弟有些事情，你们暂且回避一下，耽搁你们一点时间不要见怪。”

“曾师兄客气了，我们一起领了门派任务，不过并不急，还是曾师兄的事情要紧。”这两人很识趣，都看到了柳子彦的异常表现，却仿若未觉，恭恭敬敬地对曾游说道。

曾游的意思并不是让这两人离开，所以吩咐秦秀云把他们带到另一边。

“说吧，把你该说的都说出来。”他盯着柳子彦的眼睛，神色不怒不喜，语气不疾不徐。

柳子彦却是没来由打了一个冷战，咬牙说道：“曾师兄，当初是我不对，是我狗眼看人低，我……”

“你想死吗？”曾游的语气并没有变，仿佛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平和之气，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但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柳子彦仿若赤身裸体置身寒冰极地。

这一刻，柳子彦感觉自己差点要崩溃掉，像是在寂寥静谧的深夜中，听到了梦魇的低语，鬼神的召唤，不知不觉间后背都已湿透。

曾游目光幽幽，但眸子之中的深藏的杀机却凌厉无匹，如同一把绝世飞剑，欲破之而出，斩敌首级。

如果一个凡人看到这样的眼神，吓尿都是轻的，吓个半死，甚至直接吓死都有可能。

这便是修行之人的精神意志，精神气势，如同虚空生电，可目击伤人，一眼便能夺人心志，慑人心神。

虽说柳子彦同为修行之人，却没有如此强大的意志和气势，他最多也只是威慑一下凡人，面对比他修为还低一层的曾游，却差的太远。

而曾游并不是在吓唬对方，是真的动了杀机，此次门派任务之行，让他意识到了很多。

自己想要做一个从心所欲的魔头，却还远远没有那从心所欲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