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毅从没有听说冰璃的身世，或许根本就没有别人知道这些隐秘的事情……

‘当时他们都发现我的存在，养父族神流着泪抱着我说，他爱母亲，可是冰雪族不能接受这种背叛。垂死的母亲对我说过，错的是她，她的确是背叛者，让我不要怨恨任何人，说是她亏欠了养父族神，让我替她好好偿还亏欠……背叛者是我心中对自己的定位，我知道自己不是养父族神的亲生女儿，所幸我的外部特征几乎完全继承冰雪族的特点，没有人猜疑，包括养父族神，他杀了生母却对我很好，对外称母亲战死，对其中隐秘守口如瓶……然而作为神女，失去母亲在神殿中必然被其它有母亲的神子、神女排挤……’

‘……别人都以为我是因为跟兄长幼时的感情而助他成为族神，其实是因为我知道自己不是养父族神的骨肉，没有资格当族神，亏欠，背叛者，是我心里从没有改变过的愧疚，我做的一切只是为母亲偿还亏欠，包括帮助兄长成为族神，因为养父族神曾经说过他也是合适的继承人，比他更合适的是谁我不知道，我只帮助知道的人……神君大约能明白，对我而言从没想过嫁给异族。纵然兄长没有决定杀我，原本我的打算也是在嫁给神君后找个机会战死，我不会是个好妻子，只能是个军神王，夫君的无双神族会被我搅乱，几百年来我在冰雪族我行我素，霸道成性。冰璃就是这样的人，让我改变倒不如让我死。爱容易，长相守却绝不仅仅靠爱就能办到……’

‘……忘了我……我只能是神君心中一个爱的烙印。仅此而已。’

机密信息记录符。

恒毅对冰雪心和冰雪风再无怀疑，情景信息记录符足以说明一切。

只是这结果，却跟他本以为的事实差距大的……根本无法预想。

爱容易，长相守却难……

这句话巧合从楚天娇和冰璃两个毫无关系，绝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女人嘴里分别说出来。

是他，不知道爱相守之难？

恒毅久久的沉默，冰雪心和冰雪风静静等着。直到看见恒毅抬头望过来。“她还有什么交待？”

“武神还了我们自由，我们愿意成为无双神族一份子，从此追随神主。其实我们两姐妹并不是纯正冰雪族血统。如武神的经历类似，身上都有异族血统，当年本会被处以玷污冰雪族血统罪处决，是武神的搭救才能让我们活下来并且有所成就。对我们而言。武神如师、如母。武神不能帮助无双神的遗憾就由我们代替。”

“我明白了，以后，有劳两位！”恒毅起身，抬臂作礼，为这两个人对冰璃的忠诚由衷敬佩。

只是，恒毅在遥望星空的时候，仍然无法对冰璃的选择完全释怀。

因为他不知道，冰璃和楚天娇的话到底。对不对……

可是，这是没有人能够解答的问题。因为总有许多事情，只有亲身经历后才能够得到确定的答案。

因为每个人的经历，性格都不尽相同，同样的事情总能够走向几种不同的结果。

对他恒毅而言，到底是否如此？

他曾爱，却未曾爱相守，所以他不知道。

哀伤依旧，却已经不再是原本难以接受，无法面对的激烈。

犹如化作一汪深潭，在恒毅意识中的某处。

夜深的时分，恒毅独自在后殿花园。

回到神星至今，他还是第一次来看神魂母树种子成长的情况。

监察阵里记录的数据可以看到，前两天神魂母树成长几乎停滞，但在今夜的几个时辰里却比过去一年成长的速度还更快，长的还更多！

‘难道母树的成长受我的精神状态影响？’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数据记录，让恒毅不得不带着这种猜测。

恒毅计算神魂母树种子如今成长的情况，如果以这种惊人的速度维持下去，不必多久便会破土而出！

这意料之外的变化让恒毅又惊又喜，一时竟有些患得患失，恐怕不小心又让种子的成长变慢、甚至停滞。

如此片刻，又想到一切本该顺其自然，神魂母树若能破土而出自然会带来颠覆性的改变，但它却并不是无双神星族理念的全部承载，无论有没有神魂母树他恒毅都会维持信念前进，着意于神魂母树反而本末倒置，成了把理念的信心寄托在母树身上。

片刻的患得患失心情就这么消散无踪，一颗心又恢复了本来的平静。

荒废了几天的修炼，恒毅叫来伊莱娜，在后花园如过去一样专心修炼，直到天亮。稍做休息，恒毅轻吐口气，交待了神殿内的事务，又把无双神星系的军务交给冰雪心、冰雪风两人统领，独自出发前往神秘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