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都说好要离婚了,凭什么来管我!
这时,还没有宣泄出来的悲痛都化作了怨毒。可是哭得太狠,气息断断续续,抽得她无法自主,就算把心里的狠话说出来也没有那种气势。
秦威顶着她凶得要吃人的眼神,说:“宝贝,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你走!”
明雪菲下逐客令。
“宝贝……”
“你走啊!”
明雪菲漆黑的瞳孔里放出恶狠狠的光芒,美丽而刺眼。秦威叹了口气,妥协道:“你先睡,我等你睡了再走,好不好?”
“你走!”明雪菲不吃他那套,就会哄她,等她睡了他再钻进被窝来,想得美!那柔软无力的小手卯足了劲推搡秦威,秦威出于心疼勉强配合地起身,被她一搡一搡地推出房门外。
其实他是怕自己走了,她又一个人躲起来哭。
“我就睡你隔壁,有事叫我。”
“你啰嗦死了!”
明雪菲把他推出去后,便厌烦地关上门。
房间里重归平静。
明雪菲走进浴室,套上浴帽洗了个澡便躺到床上。这里是慕容雪生前居住过的房间,床单被褥已经很多年了,但因为济川奶奶和济川妈妈经常打扫,经常洗换,这上面没有异味,闻起来还有点淡淡的玫瑰香。
躺在床上的明雪菲,闭着眼回想起曾经的种种。她在爸爸的羽翼下生活,从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到渴望母爱,渴望梦想,渴望自由,心性一次次蜕变,一次次成长,无忧无虑。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多的痛糅杂到她的生活里,最后无家可归,只能依附于别人才能生存。
她辗转反侧。
方凳上两只白蜡烛往下滴着灼热的蜡油,橙黄的烛火轻盈摇曳。渐渐地,烛光越来越微弱,一根蜡烛熄灭了、另一根蜡烛的灯芯也燃尽了,剩下一块白色油斑黏在凳子上。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的月光映进来。方凳前的试衣镜里有阴森的亮光,太亮了,黑亮黑亮的,亮得仿佛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从那光里透出来。
明雪菲一睁开眼,就被种莫名的恐慌笼罩住,她飞快地起身,凭着记忆摸索墙壁上的开关。“哒”一声,整个房间都亮了。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而心脏仿佛哽住了,呼吸困难,头晕目眩。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害怕造成的,她只凭着直觉把那扇该死的镜子搬到墙边,背过去。好不容易弄好后,她转身松了口气。
而卧室的门却不知何时敞开了,门外站着一抹高大伟岸的身影。
爸爸……
她吃惊得瞠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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