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吧,反正没领结婚证,我们的婚姻只是个形式而已,离不离都无所谓……”轻叹着,她嘴角的笑意变浅,浓郁的烦躁在眼里晕亮。
想猜出她的心思一点都不难,秦威睨着自寻烦恼的她,险些控制不住胸口那股残忍的冲动,真恨不得打醒她。然而,他只是稳定声音转移话题,委婉地向她传递一些信息。
“你母亲墓园上的白玫瑰……”
幼的,明雪菲黑亮的眸子一颤,迅速看向他,显然他的话触动了她最敏感的那根神经,这也更加确定了秦威心中的想法。
他故意延长声线,缓慢地说:“是我送的。第一次见岳母还是她的忌日,我下车第一件事就是去定了束白玫瑰,送到她坟前后时间还早,我就去附近的酒店洗漱了一番,吃了早餐才去的济川家。”
如果不是济川告诉他,他还不知道这个傻妞四处寻找玫瑰花的主人。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却想得神经兮兮。而那股傻劲又让人心生不忍,本想留一点幻想给她,但她却因此更加纠结烦躁,甚至还想跟他离婚。如此,不彻底断去她寻父的念头,她还会在自己的假想里越陷越深。
静默地听完秦威的陈述,明雪菲感觉头很痛,是他送的?玫瑰花,爸爸,妈妈的墓,一幕幕像飞盘般在脑中飞旋,她只感到一股作呕的眩晕感凝聚上来。
“呕!”
她猛地捂住嘴,奔向咖啡厅的卫生间。
敞开门,两手扒着白瓷洗手台的边缘,一阵阵呕吐。娇弱的身子颤抖不已,早餐混着酸涩的胃液都吐了出来,“呕——”
“呕!”
紧跟上来的秦威轻拍她的背,另一只手打开了水龙头,水流哗哗地冲走那些脏物。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一颗心又绞紧几分,他分明地感觉到他们的感情都没有变,只是因为对方的互不相让才开始走远。
明雪菲闷头咳嗽了几声,蓬柔细长的发丝掩映着她泛红的眼眶,柔弱而让人心疼。不适感似乎慢慢平息,她在努力地调整呼吸,把那恶心感压下去。
“以后别胡思乱想了,你爸爸不在,我会代替他照顾你。”秦威的手臂搭到她纤软的腰身,那温柔的力道仿佛在给她支持,“都是孩子的妈了,你该坚强点,总是患得患失的,对宝宝也不好。”
明雪菲抬起湿润的睫毛,黑眸看着半身镜里他温情的模样,眼底溢出莫名其妙的亮光,“宝宝?你在说什么?”
她看得出他是在有意修好,但她完全听不懂他的话。
秦威责备地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宠溺,“你怀孕了,肚子里个小贝比。”透过半身镜,他对视着她讶异的眸光说,“雪菲,你当妈妈了。”
他很期待她的反应。
而她眉心皱了皱眉,讶异的表情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猜疑,“你……为什么……来泸河?”此刻,她问的居然是个不着边的话题。
而她脑中想到的是火车上他暴怒的电话,后来几天是他莫名地关心。尤其,他来了泸河后,她因为自身的烦躁而不可理喻地迁怒他,他都一一忍受,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宽容和大度。原来都是另有原因吗?而那原因都不是因为他担心她,他包容她。
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幻,秦威像往常那般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慰说:“因为你跟宝宝都在这儿,我当然要来了。”
无声地,明雪菲眼里闪现出脆弱的光芒,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失神地伤心,她努了努柔软的唇片问,“如果没有孩子,你会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