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使不得!”陈白露上前说道:“这些钱都是你辛辛苦苦赚出来的。出来前祖母反复跟娘亲交代过,是万万不能让你给我置办嫁妆的!”
郑太太的眼睛也红了起来:“说的是呢,家里头现在这个条件已经委屈你了。娘亲把本来留给你的陪嫁添给你姐姐,凑了四抬嫁妆,你姐姐的那份已经够了!”
“我知道你心里装着咱们一家子,你的钱,都是给言哥儿暂着读书的!”说着说着,郑太太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呜呜噎噎得哭了起来。
陈惜诺回来的这大半年,真是被她娘亲的泪水给泡的没了脾气。耐着性子说道:“言哥儿的学费也不差这一腥半点儿的,祖母那里早就备足了银钱。娘亲放心吧,等下了雪我再进两次山,给言哥儿准备的学费就够了。姐姐要在年前出嫁的,咱们怎么都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嫁人的!”
郑太太这才半推半就得答应了一下来,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道:“以后我可得仔细着银子,将来个你置办一样多的嫁妆!”
陈白露过了生日就及笄了,及笄礼一过就要趁着过年之前嫁过去。
她的嫁妆郑太太是早就准备出来的,可怎么看着都觉得太薄了一些。陈惜诺这半年想法设法的给家里头省钱,留下的日常嚼用自然挪过去填补了一些。
重阳节买的这四匹布,还有老太太新给她打的四副首饰。足够让她在那边的妯娌面前长脸了!
可即便如此,陈惜诺还是觉得陪嫁实在是太少了。可惜自己想要拿出钱私底下贴补姐姐,她那个傻姐姐偏偏又会把那钱拿出来孝敬父母。
到了陈秀才手里,又会变成了蛐蛐、金华酒还有没有不值什么钱字画。
回到了家,陈秀才看见郑太太领着两个女儿去了一趟文远乡只买了一些珠花、布匹跟杂七杂八的胭脂水粉不由得有些不高兴。
“怎么没有给我带金华酒回来?”陈秀才今日独自在房间里喝的微醺,想起过去的自己也曾经是过着美婢环绕歌.妓弹着琵琶唱着曲儿,与一干才子同饮三天的快活日子的人。
如今只能喝着廉价的黄酒,闷在房间里伤春悲秋。原来对他毕恭毕敬的妻子,如今看也不看他一眼。曾经伺候他读书的美婢也被母亲卖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
他现在推开窗只能看见一群闲汉在外面抠着脚说着荤话。还有粗腰大脸炸屁的妇人来家里打秋风。
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
偏偏看见一天都没有见到的娘仨回来,花了一大笔钱却没给自己买什么东西。他在这个家,还有没有地位了?
“这都是什么狗屁东西!”陈秀才喝的微醺发红的脸,脚步凌乱的在堂屋里乱转。
“你,你怎么喝的这样多!”郑太太连忙招呼尤嬷嬷:“快去煮一碗醒酒汤来!”
又回头埋怨丈夫:“母亲这两天不爽利,你不说在家里侍疾偏要躲起来喝酒!明天就要来家里送彩礼了,你就这样见媒人不成?”
“什么狗屁彩礼!”陈秀才将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的丢在地上,吓得屋子里的女人们大声尖叫。
“什么狗屁的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