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恢复了往日的景象,虽不及瘟疫爆发前热闹,但好歹有了点人气。
这场瘟疫在临安滞留了一月有余,好在没有造成更大的灾难。瘟疫中难免有人不能幸免,但与当年河北县的鼠疫相比,这算是最好的结果。
“瞧,那不是宋家酒楼的东家么!”
街上的百姓见马车里坐的人是宋酒,纷纷朝她拱手致谢。
“宋东家的大恩,我们都记在心里!”
“往后宋东家要是需要什么,尽管来我这里去,分文不收!”
“还有我!宋东家若是喜欢吃包子,我每日都给您送一笼去!”
百姓都知道瘟疫爆发期间,是宋酒的柴胡救了他们的性命,所以对宋酒的感激之心久久不能平复。
宋清盼见路上的人都看着自己,转头问宋酒。“娘亲,为什么他们都在向我们拱手呢?有的还在抹眼泪。”
宋酒见他天真无邪,对临安城发生瘟疫的事情一无所知,笑道:“兴许是见我们的马车像是大户人家的,为了恭敬才拱手。至于抹眼泪呢,也许是阿盼长得可爱,他们见了心喜,高兴哭的!”
宋清盼“哦”了一声,回过神去朝着外边的百姓挥挥手。
宋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孩子果然天真。
赶马的车夫老练地驾着马车,笑着朝里边的宋酒说道:“宋东家,您的事迹在临安可是口口相传呢!您得闲到清冷桥边坐坐,那儿的说书先生讲的都是您的事儿!”
宋酒面上带笑,想着那老先生说书,得把自己说成什么模样。清冷桥出名的说书先生也就那么一位,宋酒曾去听过两回。那老先生讲到激动之处,唾沫横飞,双眼或瞪或眯,神采飞扬。
说书的人向来讲的都是传奇人物,如果说她,岂不是会令人笑掉大牙?思及此,宋酒抿唇吃吃笑了起来。
车夫听见车内的笑声,心情大好,面上的褶皱笑得绽开。
马车在王宅门前停下,宋酒下了马车,将宋清盼从车上抱下来。等到付钱的时候,车夫说什么也不肯收下宋酒的银子。
车夫连连后退,诚恳地说道:“宋东家,您是我们的大恩人,我哪里还敢收您的银子?我知道方才街上的那些人说要送您这样送您那样,您一定不会收下。我有幸给您赶一次马车,您就当是我报恩吧!”
宋酒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和他较劲,婉言相谢。
宋清盼蹬着小步子跑上石阶,小手拍在大门上,高声唤道:“琢哥哥,琢哥哥!”
因他的力气尚小,拍门的声音不大,倒是他的声音让守门的仆役听见了。
仆役吱呀打开一条缝隙,没瞧见人,正要关门的时候,下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这位伯伯,琢哥哥在里边吗?”
仆役低头一瞧,是个模样乖巧的男娃娃,一双滴溜溜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仆役笑着问道:“你是来找我家小郎君的?”
宋清盼点点头,朝着身后的宋酒唤道:“娘亲,快来!”
宋酒笑着上前,对仆役说道:“劳烦通报一声你家郎君,就说宋酒来了。”
仆役见她气度非凡,浑身上下穿戴的并非俗物,说了句稍等便进去传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