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一丝的颤抖。
宋酒心中满意,面上却是冷若冰霜。她朝门外喊了一声:“采蓝。”
不多时,一个身着浅色的衣裳,外罩一件蓝色轻纱褙子的婢女快步进来。采蓝是秦氏分给宋酒的婢女,跟在秦氏身边多年,做事贴心,行事也颇有眼色。
采蓝进门,福身。
宋酒朝宋清盼看去,采蓝心领神会,笑着去将宋清盼牵下来。“小郎君歇会儿吧,采蓝带你去找好吃的!”
宋清盼一听有好吃的,赶紧将笔放到笔搁上,一把跳下圈椅。采蓝朝宋酒行礼,牵着宋清盼出了屋子。
整个过程中,忍冬自始至终都是埋着脑袋。月心却有两三回悄悄直起脖子看了几眼宋清盼和采蓝,很快又低下头。
月心以为宋酒不会看见的,但是她想错了。宋酒眼尖,这一点忍冬一直都知道,所以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月心自以为聪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
“今日屋里也没有其他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宋酒起身,拿着枯叶在两个婢女跟前踱来踱去。
一步一步,都落在两人的心上。忍冬和月心觉着自己的心都要随着宋酒的脚步声而跳动,若是宋酒额脚步停了,这心就不会跳了一般。
“今儿,我们就来立个规矩。”宋酒看向月心的头顶,轻柔的声音落在月心的耳中,竟带着几分肃杀之气。“忍冬是我带到勤园的,她是什么脾性,我心里最清楚。可是月心你……”
宋酒的声音停了,月心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望向宋酒。
一双墨黑却又极其闪亮的眸子闯进月心的视野,月心内心的弦瞬间紧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月心你怕是从前服侍其他主子的,只是我突然回来,你才被分派到浮翠居的。我说得可对?”宋酒皮笑肉不笑,问道。
月心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宋酒转动着手中的枯叶,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管你先前服侍的是哪个主子,既然到了我这里,就得尽心做好自己的本分。我最讨厌三心二意之人,这点忍冬最清楚。你大可问问她,身在曹营心在汉之人落在我的手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月心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一言不发。
宋酒见状,勾唇一笑。她的威吓起作用了,但还差那么一步。
“想你也听家里的人说过,在临安,我是做酒楼生意的。”宋酒蹲下身,一双眼盯着月心的眼,眼里迸射出一道凌冽的光。“若是有人触及到我的利益,我不一定会顾及那么一点不必要的人情……”
月心闻言,重重地朝地板上磕去。只听见屋子里想起咚咚咚的响声,一声高过一声的带着害怕的示弱声在屋子里回荡。
“娘子,月心知错了。月心知错了……”
月心磕得额头肿了一个包,有些许擦破了皮。
忍冬离月心最近,只听见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犹如鼓槌敲在鼓面上,一声比一声令人心怯。
忍冬这才明白,宋酒今日是想杀鸡儆猴。
自从她陪着宋酒住进浮翠居后,月心就没拿正眼瞧过她们。往日只要她犯了小错,宋酒顶多就是口头嗔怪几句。
可是今日宋酒竟然恼怒了,可见她是看不惯月心的做派,决心要收拾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