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出了那件事情之后,整整一年,宋家上下阴云笼罩。宋玉姝又带着小郎君偷偷跑了,自那以后,宋玉恒没了要保护的人,性子愈发随意,没有半点正经的样子。
想到这些,留欢心酸的望着秦氏的侧脸。出了那样的事情,其实夫人才是最难受的人。奈何她掩饰得很好,外人便也瞧不出什么来,就以为二房的夫人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孽障!你还敢回来!”
宋淮宥的一声威吓将留欢和秦氏的神思拉了回来,两人急不可耐的走到隔扇门前,扒着门边看着月门那里的动静。
宋酒劝着宋玉恒来了鹊桥仙,才刚走了一半路程,就被宋淮宥吓得停住了脚。捏着宋玉恒衣袖的手一紧,下半晌受伤的手腕开始隐隐作痛。
察觉到她的害怕,宋玉恒低声道:“九妹放心,七哥会护着你的。”说罢,宋玉恒将她护在身后,一步一步地靠近宋淮宥。
“爹!”宋酒和宋玉恒齐齐唤了一声。
宋淮宥的眉头动了动,呼吸忽然急促。宋酒察觉到不对劲,一眼就看见了他手中的篾条。她赶紧将宋玉恒往一边推去,恰好听见呼呼的风声从耳边闪过去。
扑了个空,宋淮宥嘴角一抽,骂道:“你个逆子,还敢躲?”说着,又抡起篾条往宋玉恒身上打去。
这回,宋玉恒没有躲过去,篾条打在他的身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宋酒赶紧去拉住宋淮宥的手,劝道:“爹,七哥有什么错,您好好说就是,何必要下如此狠手?”
“你给我一边儿待着去!”宋淮宥一甩手,猛地将她推到墙边。
留清只听见咯嘣一声,像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吓得赶紧过去扶住宋酒,声音有些颤抖。“娘子,你可还好?”
宋酒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这一次她的左手定是废了。两眼朝左手看去,她仿佛只看见一双手,却丝毫感觉不到那只手的存在。
留清满目震惊,伸出一个指头轻轻动了一下她的手,随即看向宋酒。
宋酒摇头,什么感觉也没有。
“郎君,娘子的手……”留清大喊了一声,破了音。
篾条划过空中的呼呼声还在继续,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宋玉恒的身上。原本只要挨几下打,宋淮宥的火气定会消的。可一听留清破音的呼喊,他便不再忍了。
一把推开宋淮宥,宋玉恒赶紧去看宋酒。“九妹,你怎么了?”
留清慌忙说道:“娘子的手……没有知觉了……”
宋玉恒正要扶着宋酒去找大夫,这时宋淮宥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留清去请大夫,至于你,就给我乖乖待在院子里。今日咱们的话没有说完,你哪儿也不准去!”
宋玉恒啐了一口,双眼瞪向宋淮宥,怒喝道:“爹,那是你女儿,是我亲妹妹!你为了打我,竟然连自己唯一的女儿也不管了吗?”
秦氏这时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看也不看两人,直接扑到宋酒身边。“九儿,你怎么样了?快……去请张大夫啊!”
秦氏的哭喊声从没有这样大,往日她都是温声细语的同每一个人说话,教人忘了原来她也是会大哭会大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