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酒依言躺在罗汉床上,静静的等着张大夫来瞧一瞧她的手。
眼下慌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就像秦氏抽抽搭搭的在一旁哭了许久,也不见得她的手好上几分。反倒是她听着秦氏的声音,心里愈发没底,却要忍着笑安慰秦氏。
张大夫捏了捏宋酒的手臂,见她脸上没有任何疼痛的反应,又加重了力气掐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
老太太紧张的问道:“张大夫,她的手如何了?”
秦氏亦是一双通红的双眼看着张大夫,满是期盼的神色。
张大夫摇摇头,说道:“原本九娘子的手就有伤,眼下当真是骨裂了。还请老太太和夫人先在门外等候,我好替九娘子施针。至于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老太太急忙点头,留下留清和留欢两个婢女在房里看着。
老太太和秦氏相携着出门去,于媪和遇夏遇春两个婢女也紧跟着出去,屋子一下就清净了不少。
张大夫从药箱里取出几根银针,朝宋酒身上扎了几针。
一刻钟之后,张大夫伸手捏了捏宋酒的手指头,宋酒竟然感受到了疼。
张大夫低声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九娘子,你的手只是暂时失去知觉罢了。我替你扎了针,便没什么大碍了。”
宋酒疑惑,挑眉问眼前的张大夫:“大夫,既然我的手没什么大碍,你为何要欺骗祖母?”
张大夫略微一笑,道:“就当是我还你一个人情,当年我没有救人,如今也只好在娘子的身上补偿回来了。”
他的话说得无头无尾的,更加令宋酒心生疑惑。这个张大夫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可是他又不愿意多说。
门外突然传来老太太满含怒气的声音,听着像是在责骂宋淮宥。
“你只顾着打你的儿子,却丝毫没有顾及你的女儿!若是阿姝有个三长两短,你是不是要二房绝后你才开心?”老太太气喘吁吁的骂道,气得目眦欲裂。
宋淮宥跪在地上,硬气的说道:“母亲袒护他们,儿子可以理解。可是子不教父之过,儿子不想他们日后被人家指指点点的,说我宋家没有教养!”
老太太说时迟那时快,抡起手杖就往宋淮宥身上打去,口中怒骂:“你孝顺,我和你爹当年教养你的时候,可曾对你动过手?棒下出孝子,那我今日就打你几棒,免得人家说我这个老婆子没有教子无方!”
秦氏一把扑在宋淮宥面前,求情。“母亲,宥郎也是为了孩子们的将来着想,您就手下留情吧!阿恒和阿姝才刚受伤,难道您忍心看着媳妇一人守着他们哭着过日子么?”
留欢和留清两个听见秦氏的哭喊,急忙跑出屋子,此刻只剩下张大夫和宋酒两人在房中。
宋酒听着老太太的怒吼和秦氏的哭喊,笑问:“这就是张大夫送我的礼物?”
张大夫沉重的点头,他的脸上带着深深愧疚,看宋酒的眼神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只要娘子喜欢就好,我这颗心也能得到些许安稳。”
宋酒握着自己的左手,垂首勾出一抹难以形容的笑。
原来,宋家的一个大夫身上也藏着不少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