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小一点便是,你把门关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李定神色之间,不见半点担心与焦急。
见自家伯父这般镇定,李立的心中的焦虑也慢慢地缓和下来,他走到桌前,拖了张椅子,靠近李定坐了,小声道:“幸好您早早交代过了,我一见势头不对,立时叫人去知会他了,您且放心,此时已是出了州城,他手上拿着早办好的路引,除却姓名身份,其余都是真的,不会有人瞧出来。”
李定淡定地道:“海捕文书发了吗?几贯钱?”
李立回道:“刚刚盖了印发出去,强|奸不是什么死罪,唆使强|奸,也就给了四贯的赏钱,便是张榜发了出去,也不会有太多人关心,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便能拿了我们开出来的路引,重新落籍安户了。”
说到这里,李立有些犹豫,他过了一会,才咬一咬牙,道:“大伯,他那人向来不怎么安分,若是惹出事来,会不会把咱们拖下水?要不要……”
李定瞥了侄儿一眼,道:“才多大点事情,这就要喊打喊杀的?便是被抓了,他供出你来,无凭无据,还能拿你怎样?当真因着这个做下什么来,才是自家出的昏招。”
李立低头应是。
“你且回去好生把从前做的想一想,将收尾都收拾干净了,莫要留下什么把柄。”李定交代道。
他语气平和,不徐不疾,好似半点都不把今日受挫放在心上,又交代了几件事情,才把侄儿打发走了。
李立一走,李定的面色立时跌了下来,看起来阴沉得可怕。
这一桩事情,虽说有侄儿办得不利索的缘故,可自家太过小看了新来的通判,也是极为失算的一着。
早知道如此……
他摇了摇头。
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再没有其余更好的法子,只是那姓顾的,当真不是盏省油的灯,这样的无头案,竟然也能三言两语便断下来,只能说他实在是聪明得紧!
李定一时有些后悔。
应该找些复杂的积案来给他判的,用到的律条越多越好!如今撞上这一个案子,麻烦是麻烦了,用的律条着实太过简单,反而叫他扬长避短了。
可惜赣州本来就没有过什么大案要案,自家从前又太过勤力,稍微有点捞头的,都被办完了,一时半会,竟没有合适的。
生平第一次,李定这般盼着一任通判赶紧立些功劳,好快快升官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