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僵了许久，眸光变幻不停，半晌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语：“让你回来就那么难吗？或许你曾说过的都是玩笑话？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之所以昏迷不醒，都是你一手造成，所以你觉得亏欠了我，你不想让我就这么死，因此你说出了那些不由心的话，目的只是为了刺激我从昏迷中清醒，好减轻你心中的那份愧疚感？”

池璃怔怔地看着他，抿唇不语。

他眸底的光彻底黯淡了下去，沉默许久，连带着整个离云殿中的空气都变得静寂。

终于，他又开口。

“其实你错了，我之所以昏迷不醒，是我自作自受，若非我不经你允许便私自构筑了梦境纠缠你，你便不会有机会对我出手，所以这并不是你的错，而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你无须觉得愧疚，也……无需被这份愧疚束缚。”

最后一个字落地，他一个翻身躺在了一旁，静默不语。

池璃凝聚于眼眶中的泪终于控制不住滑落眼角。

他是真的变了，或许，他从来都没有变，只是以前将对自己的情感尽数掩藏，而现在，他不再保留哪怕一丝一毫，不再遮遮掩掩了。

池璃双手一撑身下的床榻，缓缓坐起身来，扭头一看身旁的人，他像是不忍看到她的离去，已经闭上了眸子，但是她看到他垂落身侧的双手，五指紧捏，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手背上青筋暴凸。

她定定地看了许久，掀开盖在身上的云被，下了床榻，拿过挂在一旁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