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傲天既已打了先锋,后头的人,也只好蜂拥而上了。
哒哒哒……哒哒哒……
节度使所带来的人,既是精锐,自是不比寻常官兵,他们的给养和装备,都是不打折扣的,人人有马,个个全副武装,犹如旋风一般,千军万马叩击着宫中的砖石,迎着叛军便是冲杀。
后头,亦不知是哪些营的人,神策营的指挥使已是到了,途中遭遇了不少其他京营的兵马,便连远在肴山的羽林卫先锋骑兵也已抵达,乌压压的军马汇聚一起,扬尘杀来。
那叛军们一个个看看前头的勇士营,再看看身后杀来的勤王军马,终于……彻底崩溃。
甚至还不等刘傲天杀到,瞬间便开始混乱起来。
无数人丢盔弃甲,许多人仓皇而逃。
只是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诚如那张昌所言,而今,已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
京师已开始沸腾。
叛乱的消息如风一般的传开,寻常的百姓,总是最后,方才得到消息。
内城倒还平静,经历了许多年的跌宕,这些高门大族们,也早已习惯了时不时的夺门,他们立即紧闭了门窗,冷眼旁观,计算着叛军的成败,若是成了,家族该当如何,若是败了,又当如何?
反而是在外城,却如炸开了锅一般。
新政虽没有在京师推广,可商贾地位隐隐开始提高,这种悄无声息的变化,其实早已有人能够感受。
春暖鸭先知,这京中的商户们,并不傻,济北商业的繁华,也带动了他们在京师的许多生意,譬如新的商品层出不穷,令他们发现了许多新的商机,譬如有人也开始在济北置产布局,譬如商贾们发现,某些体会到了上意的官员,似乎明白了陛下对商贾的倾向,于是乎,欺压商民之事,分明少了许多。
此刻,不少商贾得知叛军入宫,竟都如遭雷击,他们竟开始意识到,一旦陛下被颠覆,那么他们的灭顶之灾即便没有来,往后的好日子,怕也已到头了。
一些胆大的商贾,开始派出人去打探消息,也有一些胆大的人,竟纷纷开始在以往常去的茶馆或是酒肆里聚集。
西市这里已是人潮汹涌,许多都是焦虑的面孔,不只是商贾,还有不少的外城百姓,亦是参与其中,朝廷对于京中的税赋,其实是有所减轻的,自陛下登基以来,当朝廷意识到济北一地的税赋几乎可以和无数的苛捐杂税平齐,自然而然,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便渐渐减轻了许多,这倒不是朝廷仁慈,而是因为,与其费时费力,动用无数人力物力去将多如牛毛的税赋摊派在小民身上,那么何不妨,直接壮大商贾,向济北的商贾收税。
正因如此,百姓们不是士人,士人们从前就有特权,加税减税,摊派的多少,都和他们没有多少的关系,毕竟……他们压根就没交税的习惯,可对于小民而言,生活却是实实在在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