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的二皇子府位于闹市之中,此时车水马龙,马车并不好行进。所以风驰赶着马车拐进了旁边的胡同。他对这里的环境比较熟悉,知道附近有一条小街道可以直达皇子府后门之处。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到了吗?风驰?”楚卿尘缓过神来。
“没有,主子,是九爷在前面。”
楚卿尘松开摁着帕子的手,查看诺雅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不少。他取过一旁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微露出白皙香凝的背。
车帘被百里九猛然从外面掀开,一身红衣,红得耀目,风华绝代:“诺儿!你的伤......”
楚卿尘抬手制止他:“她太累了,刚刚才睡着。”
百里九低头看趴在车厢里半昏半睡的诺雅,和毯子下袒露的背,瞬间脸色苍白起来,“仓哴”一声长剑出鞘,愤怒地对楚卿尘道:“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风驰立即严阵以待,挡在楚卿尘跟前:“九爷,请不要激动,林夫人她只是......”
“风驰,退下!”楚卿尘淡然道,面对着百里九的森然长剑,微微一笑:“她受伤了,我刚刚给她敷了药。”
百里九担忧诺雅伤势,弃了手中剑,扑上前,焦灼地一把撩开毯子,露出了她背上刚刚止血的伤口。她人仍旧还在昏迷中,双眸紧闭,呼吸清浅,脸色苍白如纸。
百里九不由心里一疼,拿起手中长剑,重新愤怒地直指楚卿尘:“你以前妄图利用她也就罢了,为何今日还要让她替你挡剑?!她原本就身中剧毒,身子虚弱,再一受伤,肯定是雪上加霜,你知不知道?”
楚卿尘临危不惧,也不辩解:“我们一旁说话,不要吵醒她。”
百里九的剑尖又向前一寸:“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楚卿尘伸出两指,夹住他的剑尖:“她喜欢谁,愿意跟着谁,那是她林诺雅的自由,不是你用剑可以解决的。你越是对我这样横眉怒目,她对我越是感到亏欠,想要弥补。今日,你手中的长剑若是刺伤我的胸膛,你也将彻底地失去她。”
“楚卿尘,我今日方才看清你的真正面目,原来我一直都看错了人,你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的人,你和他们有什么两样?”
楚卿尘缓缓步下马车,从容地在百里九跟前站定:“小九,你错了,我只是在遇到她之后,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生平第一次而已。”
“呵呵,这话你不觉得在我的面前说,有些讽刺吗?我比谁都知道,你一直以来想要的是什么?”百里九冷声讥讽道:“楚卿尘,你想要的东西太多,所以你的心里装得太满,你打着爱她的旗号,在她的面前惺惺作态,却一次次做出伤害她,利用她的事情。所有山盟海誓的甜言蜜语不过是你说给自己听的,弥补你的心虚而已。”
“那你呢?百里九,你当初娶她何尝不是想要利用她?你对她满不在乎,一次次令她伤心欲绝,你觉得自己就比我更配爱她吗?你不珍惜她,逼着她离开百里府,如今已经与秦宠儿大婚,难道还不允许别人关心她?巴不得她被全世界冷落,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是吗?”楚卿尘冷声驳斥道,毫不示弱。
“我为什么会令她伤心,惹她误会,楚卿尘,你比谁都了解!不要在我跟前作为抨击我的借口!你对她好,怎么还忍心眼睁睁看她受伤,忍心让她为你挡下那一剑?你于心何忍!”
“患难时刻见真情,百里九,如今你自己也看到了,她为了我可以做到奋不顾身,毫不犹豫地就扑到我的面前,以自己娇弱的血肉之躯护我安好,你就彻底死心好了,不要再自欺欺人。我楚卿尘以后可以给她全天下最好的东西,让她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以遍请名医,医治她身上的毒,祛除她全身那些密布的伤疤,彻底告别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楚卿尘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暧昧,耐人寻味,百里九心口处犹如被巨石击中,踉跄后退数步,捂住心口,拄着剑方才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一阵急咳。
“你们......不可能!”
楚卿尘转身回了马车,掀开车帘,方才回头对百里九淡然道:“以前,我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觉得不能辜负他对我的期望,不能抛下这多年来的辛苦绸缪,所以,我的确对她不够全心全意,甚至不惜做出令她难过的事情来,对她不住。
但是现在,小九,从她为我挡箭的那一刻起,从我见到她身上的伤疤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的心,在面对她的时候,再也硬不起来了。从今往后,我楚卿尘就是楚卿尘,不会再是其他人,心里腾空,再也不会有什么企图,只会全心全意地对她林诺雅一个人好,坚决不会放手。如此,你可彻底死心了?”
百里九猛然抬起头,满是不可置信:“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