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黑影捏着嗓子喊了一声。
诺雅看那身影有些陌生,不知是敌是友,不敢应声。
“喂,我说今天被关进来的那个人。”那人又喊了一声:“听到了吱个声。”
听声音还有一些变声后的粗嘎,应该是个年轻小伙子。
诺雅从铁板之后闪身出来:“你是谁?”
她猛然出声,吓了那人一跳,而且果真是一跳,他原本是弯腰佝偻着身子的,向后一跃,活脱脱就像只青蛙。
“吓死我了!”他夸张地拍拍心口:“你咋跟个鬼似的,连个声音都没有。”
“貌似是你让我吱一声的。”
“那你就‘吱’地叫一声不就得了,干嘛还说话?”那人埋怨道。
这是哪里来的活宝?感情是把她当成耗子了?诺雅并不与他计较,冷声道:“你找我做什么?”
那人径直走到诺雅跟前,一身杀手黑衣利落打扮,脸上依旧带着半个面具,上下打量她:“你就是今天突然冒出来,被捉进牢里那人?”
诺雅点点头,疑惑地问:“你就是今天带头闹事的那人?”
那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在黑暗里上下打量她,然后惊讶地问:“还是个女的,我好像也不认识你啊,你救我做什么?”
诺雅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谁救你了?”
“你跳出来不就是为了故意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好让我脱身吗?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想老牛吃嫩草?”
诺雅忍不住笑笑:“谁为了救你,真是自作多情,我只是为了混进牢里来而已。”
“咦?”那年轻人有些奇怪:“你脑袋被驴踢了?”
“你脑袋才被驴踢了!”诺雅冷声反驳。
“没被驴踢,你乖乖地跑到牢房里来做什么?这个地方哪里是人待的?”
“你没被驴踢,那你进来做什么?不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诺雅不屑地冷叱一声道:“你可知道这牢房里有机关,但凡有人闯入,就会立即有人警觉的。”
那年轻人气哼哼地道:“还不是因为你?我以为你是来救我的,我总不能丢下你自己跑路吧?早知道是你自己作死,打死我也不管你。害我这样费劲巴拉地,毁了他们的机关,颠颠地跑进来救你。”
看来这年轻人不仅有血性,而且还是个有情有义的,诺雅放平和了口气:“我只是想来救一个朋友而已,哪曾想到,他们早就提前有了准备。”
那年轻人听诺雅这样解释,应该也是起了惺惺相惜的心思,叹口气道:“这个牢里的人早就全都被转移了。我还好奇他们这样兴师动众地做什么,原来是为了捉你,看来你的身手不错,他们才会这样忌惮。”
“全都转移了?转移到哪里去了?”诺雅立即出声追问道。
“你自己尚且自身难保,管得还不少。”那年轻人毫不客气地讥讽,老气横秋道:“而且胆子也大,竟然敢独身一人闯进这里来。你要不是个女的,我一定收你做徒弟。”
“收我做徒弟?”诺雅冷哼一声:“连个杀手阁都逃不出去的人,还好意思说收我做徒弟,你能有什么本事?”
一句话戳中了那年轻人的痛脚,差点就又蹦起来:“谁说我出不去?我...我...”
“我什么?”诺雅斜睨他一眼,等着他吃瘪。
“我不过只是怕那些狗而已。”
一句话惹得诺雅笑得憋不住:“你竟然怕狗?”
那年轻人终于恼羞成怒:“怕狗有什么丢人的?他们在我屋子外面养了十几条狗,每到夜里,从窗子往外一看,全都是闪着绿光的玩意儿,换成你你怕不怕?老子逃过几次,都被它们给追了回来。”
“你竟然有自己的屋子?你是什么人?”诺雅心里一动,在杀手阁里筛子是没有自己独立的房间的,此人竟然有这样的待遇,而且今日带头闹事,守卫头目竟然还叫嚷着活捉,看来,此人来头不小。
那人想说,又把话咽了下去:“不提也罢,丢了我祖师爷的脸,坏了我在江湖上的名头。”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一个,竟然这样大的口气。不说也罢,免得笑掉我的牙。”诺雅冲着他挥挥手:“没事到一边玩去,不要把那些恶狗给我引到这里来。”
那年轻人嬉笑道:“吃一堑,长一智,我这次学聪明了,在艾蒿丛里打过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