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在外听说了关于陛下的什么风言风语吗?”夏太后直接开门见上的问道。
夏汤心底一颤,“不知道太后指的什么?”
“全部。”夏太后落下了面容,沉声说道。“特别是陛下的身体。”
夏汤低垂了眼眉,只是在他目光垂落的瞬间,他瞥见了夏太后的手指关节按在了描着金粉的椅子扶手上,那关节按压的极其用力,都有点微微的发白。
夏汤心思一动,“侄儿似乎听到祖父说过这件事情。”
“他说什么?”夏太后的心一紧。
夏汤一料自己的衣摆,跪在了夏太后的面前,“事关重大,侄儿……”
“赦你无罪!”夏太后忙接口道,“说!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大哥似乎带这陛下去过不该去的地方。”夏汤回道,“也似乎是祖父授意的。而那边更似乎是让陛下染上了一些隐疾。侄儿知道的不多,大概也就是这些。至于其中的事情是不是实情,侄儿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姑母也知道,侄儿来大宅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
夏太后闻言颓然的将身形朝后一顿,“你可确定?”良久,她才缓声问道。
“此等事情事关重大,侄儿不敢确定。”夏汤说道。
“行了,你走吧,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把严自己的嘴!”夏太后无力的挥了一下手。
“是。”夏汤低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躬身退出了大殿之外。
等出了慈安宫的大门,他的眸光才稍稍的闪烁了一下,背脊上出了些许的冷汗。
好在当初祖父让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留了一个心眼,设计了夏刚去做的,他就知道萧呈言若是染病,即便瞒的再厉害,身为太后的姑母不会一点耳闻都没有。
按照忠义侯原本的安排,就是让萧呈言染病,以便日后更好的控制他。
可是太后忽然问起这件事情,而且夏汤瞥见太后的手在用力的扣住扶手,那就证明她已经隐约的猜到一些端倪,找他来不过是求证而已。
所以夏汤只能顺水推走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一个将死的忠义侯还有那个愚蠢而不自知大哥夏刚身上。
夏汤微微的一笑,既然姑母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那祖父的病是真的拖不下去了。
看着吧,很快他就是新的忠义侯了。
夏汤走后,太后将自己关闭在寝殿之内,良久。
她屏退了自己的宫女,如同行尸一样在屋子里来回漫无目的来回踱步,再度抬首,双眼已经通红。
她大步走到内室的衣柜旁,拉开了衣柜的门,在最下一层,放着一只红木雕花镶嵌云母的箱子,她用力将箱子拽了出来,打开,不由泪流满面。
箱子里是她出嫁的时候,夏家替她做的嫁衣。
上面繁复的花纹是由全大梁最好的绣坊中的绣女一点点的绣上去的,百名绣娘,历时半年的时间,呕心之作,夏太后不敢说这件嫁衣在这世上是最最精美的,但是当年这件嫁衣却承载着她对未来的一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