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二皇子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他们的使臣说,要天照国退兵也可以,就是要让皇妹嫁与那清和英昭,另外那枚已赠送给陈将军的玉玦一并送去。再有加上灵石千颗,灵丹万枚……”
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强盗抢劫啊,陈默听了一愣,还要他的玉玦,抢东西都抢到他头上来了,这一点他很是不爽。不过拿进来的东西,哪有拿出去的道理?这样的事还是让老皇帝去头疼吧。
随后扔了些食物给还在湖内翻腾跳跃的小八,小八伸头快狠准的接住,吃得不亦乐乎。
而他自己,则是悠然自得的喝着天香遗风,一副闲庭信步,看窗外云卷云舒的模样。
而此刻画舫内,寂静无声,气氛更沉闷压抑。
听完这些,叶怜香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刚才被陈默一搅合,她不和亲的事,没有早一步得到父皇的首肯,这下完了。
忽而,她眼珠子一转,伸手打掉满头的珠翠,扯散满头青丝,在脸上粉底抹了几把,蓬头垢面状,一把抱住皇帝的大腿,苦苦哀声诉求哭道:“父皇,你不能把我送去和亲,我求求您了。香儿从出生到至今,一次都没有求过您。我实在不愿意去那种鬼地方,更不想嫁给清和猪头。”
“香儿,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皇帝一脸无奈心疼,急忙搀扶起她。
陈默第一次看到一向高傲妩媚的公主如此这般。不过皇族的人演戏都是天生的,这是在扮柔弱,哀求他父皇呢。直接摇摇头,心下暗忖:公主这次戏再演得好,皇帝固然舍不得也不忍心叶怜香嫁去天照国,不过现在关系到大风国未来的气运定数,恐怕要他答应,千难万难。
估摸着这一次,这公主是在劫难逃了,身为帝皇家的女儿,固然有万金之躯。然而一旦碰到这种事情,想逆转都难。
二皇子和陈默想得一样,心痛莫名,他几次上前想扶起叶怜香,却硬生生的忍住了。父皇在此,他无权处理此事。作为一个哥哥都不能保护好妹妹,那无能为力的苦涩从心头泛起,他觉得无颜以对,只能转头不去看她。
“香儿,不要任性。作为皇族公主要以天下苍生为已念,你也不想生灵涂炭,国破家亡吧?这是你贵为公主的责任与义务。”皇帝一顶大帽子给叶怜香扣上,他也有诸多的不舍,可大风国生死存亡的险境下,真要兵戎相对,大风国赢的几率不到三成。
皇帝抚摸着叶怜香的脸,叹息着,循序劝导:“香儿,你是父皇的乖女儿。最明事理了,肯定能分得清孰轻孰重。父皇也不舍得你啊。”
叶怜香抬起梨花落雨般的脸,脸颊上的一点美人痣在泪水中也显得娇怜楚楚,咬着嘴唇,哽咽着说:“父皇的意思就是要牺牲香儿了?”
话音未落,娇躯一抖,直接站起来,微红的眼眸中有着撕心裂肺痛,更有着着一股凶狠的绝然,喃喃的自语了句。
“牺牲,牺牲?”随后满面泪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那笑容诡异凄绝,又透着凶恶。
她紧握粉拳,指甲差点把手心刺破,泪珠象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难道她就逃不脱这种作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牺牲了她换来大风国的安宁,可是谁会问她愿不愿意?
不!她叶怜香不要步上这样的绝路。一种决心坚毅在满含泪水的眼中呈现出来。
陈默看着叶怜香悲极生乐,乐极生恶,悲恸欲绝,心头一凛,这次可不是演戏了。
处处受人追捧尊宠的公主,个性好强又自负,这次她被逼嫁给她讨厌之人,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已手中,心中肯定阴霾遍布,又无力翻天。
想到这些他心里也堵得慌,不管怎么样叶怜香虽然刁蛮任性,傲娇跋扈,可与他除了金钱上有点纠葛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遇上这事,只能为她叹息一声了。
叶怜香听到陈默的叹息声,脸上的神色更僵硬,熊熊的怒火从心头燃起,高傲的大声娇叱:“陈默,你在怜悯我吗?收起你怜悯。”
话音未落,只见她原地一个转身,眨眼间从后面二皇子的腰间,“锵”的一声,抽出一柄寒气森森的利剑,直接往脖子上一横。一套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快得连皇帝与二皇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勒个去,这是要自裁的节奏啊。你欠债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这么烈性呢?
千钧一发间,陈默在叶怜香转身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地而起飞冲向前,握紧拳头,猛的砸向叶怜香的手腕处。
叶怜香睁大眼睛准备感受脖子上的痛楚传来,临死前的刹那间,她脑海里浮现的居然是她与陈默针锋相对的画面,真是恨死他了。可恶,可恶的混蛋啊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