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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许观闻正在省报的编辑部里闷闷不乐,感觉有负荆建的重托,并且对省报的领导暗自腹诽,埋怨他们实在是太过小心。
当时拿到许观闻的采访稿后,省报的主编们同样是惊到一大片,同样的理由,如此振奋人心的大新闻,为什么中央的主流报刊就没有报道过呢?作为机关报,讲究的还是官僚属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有犯错误的嫌疑,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嫌疑,那也没必要去触碰。于是很悲哀,许观闻的这篇采访稿就这样被打回来了。
可想而知,当事人许观闻听到如此莫须有的拒稿理由,差点儿就是一口老血。而他又是绞尽脑汁写的这篇新闻稿,可以说是波荡起伏、扣人心弦,着实花费了一番心血。如果放进废纸篓的话,实在有些太可惜。而且许观闻还有着当时新闻工作者的那种荣誉使命感,他感觉到自己要为荆建“鸣不平”,于是经过几晚润色扩充后,索性改编成为了报告文学,并且还找了位《天南文学》当编辑的朋友。
《天南文学》作为文学期刊,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而且电影类期刊曾经报道过,你尼姑摸得,我和尚就摸不得吗?尤其是这篇报告文学很热血、很正能量、很主旋律,从文学价值看都算相当精彩,于是立刻排版上了这一期。
不过对许观闻来说,多少有点郁闷。他毕竟首先是个记者,其次才是位作者。
然而就在许观闻默默发呆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办公室门口叫道:“小许,总编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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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观闻并不知道,就在半个多小时前,天南省高官的办公室里,韩书记正与他的李秘书进行着一场谈话。
拿出一本《天南文学》,韩书记笑问道:“小李,我们天南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人物,不是我家那个小丫头问我,我居然还不知道。你了解这位荆建导演吗?”
李秘书看了一眼,就笑了:“这我知道,那位小荆同志的履历确实很优秀。”
“哦?”韩书记又惊又喜。他今天是想让自己的秘书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自己的秘书竟然能做到自己的前面。
李秘书笑着解释:“今天机关里都在传看这本杂志,有许多人都挺好奇,我也偷偷打听了一下,正准备抽空向您汇报呢。”
“那你说说。”韩书记同样变的越来越好奇。
“这本报告文学国内的部分基本都是真的。小荆同志打仗立功后退伍,回到秦冈阳河县成为了人武干部。后来参加高考,成为当年秦冈理科第一,并且上了华清。他是少有的省委组织部代管的干部大学生。一直到86年考上公派留学,档案才上调到中央集中管理。”
“是吗?”韩书记有点惊讶,“他原先还是我们省的干部?”
“对!”李秘书笑着点点头,“国外的部分没法考证,但奥斯卡奖是公开授奖,应该不会有错。去年动乱后回国,现在成为了京影的一名副处级党政干部。”
对李秘书的工作,韩书记点头表示满意。不过有了同样的疑惑:“那为什么之前没有宣传,那个奥斯卡奖是去年年初的吧?他是不是犯有什么政治上的错误?”
“从档案上反映不出来,行政级别和工作安排同样算是超级提拔。而且我也问过京城的朋友,他们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消息。并且小荆同志在国外的时候,也曾经热心的为家乡引进外资。哦,就是秦冈的那家洁具厂。”
“嗯嗯。”韩书记回忆了起来,“就是齐高官参加投产典礼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
“这表现很好啊?”韩书记大惑不解,“那为什么京城那边都不宣传?小李,你知道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