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达成合作,“婧衣”便没有继续留下。
这一次季寥总算看出一丝她如何离去的端倪,不似此前那般,纯粹一头雾水。
神道和仙道以及佛宗有很大区别,可以说神道更像是天魔法身,也是介于虚实之间。
不过作为神道的高人,“婧衣”并不如季寥的天魔法身那样在世间来去自如,她来来去去,走的是一条特殊的道路,但也只有神道之人才能走。
那条道路亦是介于虚实之间的,若非季寥炼成天魔法身,而且细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
发现这点之后,“婧衣”在他眼中的神秘面纱更褪去一层。
天书道:“你其实做的很对,这个女人再如何吹嘘自己,实际上到了世间,便得遵循世间的规则,只有少数人才能超脱这种规则,其他存在,要么毁灭世间,要么就得按照世间的物理来。”
天书口中的物理,指的是世间事物的道理。
季寥得了天书的肯定,更确信自己的推断,同时对法理产生更加深刻的认知。
法一般情况是不能超出于理的,若是能使自己的法,超脱世间之理,也就是世间的规则,那么便意味着抵达了世间修行所不能到的境界。
为什么要说是世间修行所不能到,因为世间修行,本身就是在世间规则之下的行为,如同鱼儿在水中游,哪怕是鲲那样巨大的鱼也只能在水中游动,直到鲲变为鹏,才能翱翔于九天。
但鹏仍是不能算自在逍遥,因为困住鹏的不再是水,而是天空。
季寥心有妙悟,身体胡乱在天地山川中行走。
他没有什么目的地,一切举止,都发乎自然之心。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
季寥突然醒过来,他不知何时到了一间书院。
白鹿书院。
季寥心下恍然。
他不知何时竟来到这天下闻名的白鹿书院,而且正逢人家在讲课。
虽是无心而至,但天魔法身仍在发挥作用。
季寥没有被发现。
书院里正在讲课的是一位中年人。
峨冠博带!
这是标准士大夫的装束。
季寥暗道这位怕是书院的院长。
他之所以如此判定,是因为中年人的修为,俨然是一派大宗师,白鹿书院固然藏龙卧虎,但这样的人物,当然也只有白鹿书院的院长一个。
“道家的修士,正是觉得人生本来如此,所以他们许多人都摒尘绝俗,打破世间礼仪道德的枷锁,去追求所谓的逍遥自在,然而……”
书院的院长话锋一转。
他接着道:“这句话还有下面一句,自以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