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马大管家,既是你俩掺和青花绣楼的大事,嫣芷是个局外之人,又秒懂经营典当之道,不如还是不打扰你俩相商的事谊为好。秋生哥的事啊,嫣芷还是先行告退吧,等你俩合计好了再来询问不迟。”董嫣芷尽力装作呵然一笑说道,脸上已倦起了一片愁云,眼睛里已眨起了一圈圈朝红,似乎有晶莹的小水珠在滴溜溜的打转。
“姨娘,马大管家,求求你们了。嫣芷姐姐这会儿硬要拽着我跟过来找你们,就是想多打听一点有关秋生哥哥的消息。如果连你们也不肯说,估计整个青花绣楼都没有人敢在嫣芷姐姐的面前说秋生哥的事情了。”青认小丫头一时口不遮拦的哭泣着说,好像满肚子的委屈也只能在这一时刻得以切底的释放。其他的时候她也只能压抑着,不敢在董嫣芷的面前提起。
“嫣芷啊,你别这样。姨娘知道你心里的苦,这些日子姨娘告诫过那些服伺你的丫头和下人,尽量不在你的面前提起李秋生那小子的事情,就是怕你过于沉赘和伤心,再次害了你的性命啊。难道这些你都不懂姨娘的苦心吗/你都看不出其中的奥妙吗?”刘脂儿终于忍耐不住自己的情感波动而痛心的述说道,已经忘记了先前自己和马福大管家的约定。马福顿时大惊道:“大当家的,你怎么了,刚才咱们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你怎么又娈卦了啊。非要和董小姐说这些啦。”
“马福,你没看见董嫣芷这丫头的脸色和眼睛吗?都快变成决堤的河水了,我何偿又想提起李秋生那小子的事情啊。总是不能无端端的失踪了一个,又要好好的赔进另一个去才好吧。”刘脂为难地向马福解释道,她真的不想已经失掉一个了,还要再赔进一个去,这样的打击她已经承受不起了。
“姨娘,马大管家,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才这样封闭消息的。可是你们知道吗?在嫣芷的心里,你们和秋生哥都是我的亲人,亲人失踪了,那有亲人不痛心着急的。若是能够上天入地的寻找一翻,只怕嫣芷也是义不容辞的,别说我怜惜这副身骨头了。那日若不是秋生哥当时拼死相救,那还有今日董嫣芷这副溅骨头的存在呢。在嫣芷看来,只要能找到秋生的一点消息和希望,即使让董嫣芷用生命去交换,嫣芷也是毫无犹豫地愿意的。嫣芷觉得目前最紧要的事,就是祈盼和希望秋生哥还能好好的在这个世上活着,即使我们相陋千成里之遥,心有灵犀总能感觉得到彼此的存在。”董嫣芷经刘脂儿这样一说,决堤的情感就像跑啸的山洪汹涌而出,深遂的眸子已落满了两条流动不断的泪线。
青衣小丫头见状,左右瞧瞧,一副惘然无措的样子,站在亭子中间,不知道该劝说谁好,再想想秋生哥平日里对自己的好,忍不住“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这一下,任凭马福是经历过大起大落世面的人,此情此景,也襟不住眼睛开始红润起来,一片蒙胧的水珠就这样沿着他深凹的眼眶慢慢溢出。
大平府里阳古镇的大街头上,一个拐脚破足的少年艰难地蹒跚着,身上破旧的衣服已经变得更加肮脏凌乱了。一头逢乱的头发垂脸而下,只露出两只还闪着亮光乌黑圆溜溜转的眼睛。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无端端换踪了,还闹得青花绣楼老鸨母和董嫣芷人心惶惶不得安生的李秋生。后边跟着几个好事的小孩子,边走边追着李秋生丢树枝,小石子。虽然李秋生偶然也停顿一下,呵斥一下那些顽劣的小屁孩,但终是不能完全驱散开这些小小有顽童。
李秋生索性不再理会他们了,直接拐到青花绣楼前才停驻下来。抬头看看青花绣楼那几个汤金红烂烂的大字,眼泪终于禁不住像断了线的水珠子落了下来。青花绣楼大院大门前依然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声喧天,似乎并没有人在意到这个乞丐一样的少年。经历这么多不期而遇突然降临的灾难,他李秋生终于回家了。虽然这个家对他来说有些特别,但毕竟是他赖以生存的家。李秋生的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笑。
“姨娘,董嫣芷,马大管家,李,李,李秋生回来了。”五凤仿佛从天而降奇迹般出现在后花园的小亭子中,一脸的惊喜和愕然让她连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断断续续。仿如晴天劈雷的咋响一样,李秋生独个儿回来的消息就在这几个人的心中炸裂开了。一时间错愕,惊喜,荒诞不经,疑窦丛生,全部泻在他们的脸上,刻画不出是那一种最合适的表情。
老鸨母刘脂儿一时惊在了当中,董嫣芷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心的冲动,“哇”的一声当场哭开了。董嫣芷这情感的河流,经过揪心的酝酿和多日的发酵,终于切切底底咆啸瀑发了,汹涌而出。李秋生啊,李秋生,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心都为你碎了一地啦。
“嫣芷,你别哭,我回来了。”李秋生即时出现在了董嫣芷的面前,仿佛曾经一样,做梦般美好。
两目相对,情深款款。万语千言,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