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子呆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衣衫褴褛行囊干瘪的青年人,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你是来投亲的?投的是那门子亲戚啊?在什么地方,说来本公子听听也许能帮你寻着亲人的。”
李秋生忙从衣兜里找出那张发了黄的碎纸递到了韩公子的面前,韩公子接过碎纸一看,几行细碎熟悉的笔迹文字赤然映入了眼帘。妈啊,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这细碎的纸上明晃晃地写着杜府的地址,而杜府却座落在城郊外,难怪李秋生一来就找不着南北了。
韩公子当下又是大惊道:“你,你,你就是李秋生?就是里阳青花绣楼的李秋生?就是董嫣芷口中常常挂念和牵绊的李秋生?你是来找董嫣芷的?我是韩府的韩羽鸿,正为杜府董嫣芷的事儿烦着哩。”
“啊,韩公子,你也认识董嫣芷?她现在在哪儿,你快告诉我,我好找她去。”李秋生居然顾不及应承自己就是里阳青花绣楼的李秋生,嘴上就已经叫囔着韩公子快些指引自己去见董嫣芷。可见李秋生这时的情形是多么迫切的想见到日夜思念久别的董嫣芷了。
韩公了见状深叹了一气道:“李秋生,不论你现在怎么急也是见不到董嫣芷的。她现在不在杜府内而在郡府冯大人的府牢里,也许正经受着这窝心的莫须有罪孽呢?只可惜现在本公子也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啊。”
李秋生听韩公子如此一说,脸色大变,满目的惊凝不住的涌出。李秋生颤抖着惊悚问道:“韩公子,董嫣芷这是怎么了?她犯了什么大罪居然被投到了牢里?是死罪吗?还是别的什么罪状。”
韩公子示意李秋生坐了下来,告诉李秋生此时不要大过紧张和担忧董嫣芷的处境,他自己一直在设法营救董嫣芷,帮她洗刷冤狱。然后,又一五一十把董嫣芷的前因后果向李秋生详细的说了个遍。只听得李秋生一时钢牙咬碎愤恨不已,末了还恨不得把个奸诈凶狠的磊老爷狠狠的捅他个千百万个透明的窟窿,碾成肉浆丢去喂狗。
待李秋生发过一通怒火之后,心情慢慢平静了许多,韩公子才问李秋生此时有何打算?李秋生说道:“今日承蒙韩公子大恩,又得公子舍命相救故人董嫣芷,李秋生身无长物深感愧疚。古已的言:士为知已者死,女为阅已者容。今日之事,情非得已,为有一死酬知已,找那磊老贼拼命去。”
韩公子一阵哈哈大笑道:“李秋生,你以为磊府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吗?磊老爷是那么容易被人捅刀子的吗?你也大天真了,真是匹夫之勇不足谋啊?若磊老爷如此好对付,本公子就不会这么头痛和心烦了。”韩公子顿了顿又道:“这样吧,你刚来京城多有不便,钱粮短缺,人生地不熟的。你先拿些银子找个地方落脚,咱们再好好谋划谋取划一翻啊。”
李秋生接过散碎的散银抱拳说道:“谢谢韩公子的大义之恩,我在此先行谢过了。不管怎么样你有你的救人方法,我有我的歪门邪道,即便不成功救出董嫣芷也要去试一试了。垦请韩公子代为路引,再帮李秋生一次指引我到磊府去。”
韩公子见李秋生说得绝义而坚定,又不像是和自已开玩笑似的,便坦然笑道:“哎,也好,你过来,我就在桌子上为你画影图形指明了磊府的去路,能不能有所作为剩下的全靠你自己了。”
于是,韩公子就在桌子之上向李秋生更概说了许去磊府的详细地形,又叮嘱李秋生千万不可鲁莽冒失行事之后,才从茶桩慢慢渡回了韩府不提。
磊府磊夫人李氏虽是泼辣之人,但终是信佛之徒。这寒冬腊月天的,磊夫人李氏也不忘初一十五出门朝庙高烧佛香,捐献油灯钱帛。
这一日又是寒冬十五日,磊夫人李氏一早就吩咐下去,今日必得早早去了城外的佛光寺朝拜祈福,叫马管家早备好一应拜寺之物莫错过了良辰吉时。马管家知道这是磊夫人每月必备的佛事,也不敢大意了事交与下人就亲自照管开来。马管家一时倒也办得爽快周全,只等磊夫人一声使唤便朝佛光寺驰去。
因为是每月的信供,磊夫人李氏便与佛光寺的主持苦来大师相熟了。每月初一十五苦来大师便派了僧客在山门相待,只等磊夫人李氏车驾一到相迎的僧客便簇拥而上,把个磊夫人李氏当个圣女似的往寺内引。苦来大师便在大雄宝殿上躬道待礼,带领一众座下弟子恭敬相迎了。
日过卯时,冬日的阳光还有些先嫩,磊夫人一行已到了佛光寺。苦来大师迎恭礼毕,便带领众人打着佛号向寺中的大雄宝殿走去。
殿内磊夫人李氏跪拜佛前,双手合十,闭目许愿。一应礼成,苦来大师才跪坐一旁,带领众弟子手持法器,口诵经文,为磊夫人念经称颂,为磊府驱邪祈福。
参佛礼毕,苦来大师双掌合十又邀请磊夫人等众人在寺内游环了一圈之后,才高喧佛号彼此拜谢而去。
至此,磊夫人李氏初一十五拜佛祈福的大事才算完结,就等到着下山坐马车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