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在青花绣楼大院混了那么多年,多少知道一个少有的秘密。一般富贵人家的府内都建有一条通向外面逃生的暗通,就是为了预防万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
李秋生当下不动声色地挖开滴水地面上的为装,一个由上及下的暗道洞口赫然呈现在目。借着黑色的暗光,幽邃的洞口一直廷伸向地下不知名的地方,仿佛是个吃人的怪兽一样,正张口等着待捕的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李秋生当下狂喜,心里惊得不由得飞奔过去,直接就摇醒了仍在睡梦中的董老爷子。
此时董老爷子正浸寐在睡梦中,被李秋生突然叫醒甚是窝火。他满脸狐疑地看着李秋生,心中的怒火渐渐生起。但是,当李秋生把董老爷子迷迷糊糊地揪到地道的黑洞前,董老爷子那昏浑欲睡的眯眼突然闪出一丝亮光,眉头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
董老爷子心里知道,这一次他爷俩总算是能够逃离虎口了。
柴房的门扉吱呀一声又被打人开了,一个矮胖的贼人手拿着火种和一个火把闯了进来。
只见那矮胖的贼人把手中的东西往柴房中的破桌子一放,连口带声说道。“老祖宗,火种和火把都给你带来了,你爷俩就安生些,别再搞那些无谓的瞎胡闹了。”
“是,是,回去告诉你们的大小姐,咱爷俩也不想再搞事了。哎,反正过了今晚和明天,咱爷俩就是你们帮众的人了,这个时候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呢。所以,请你们的大小姐放心,也请她照顾好自己,这一回的赌局她赢定了。”
董老爷子在矮胖的贼人面前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说道,可是眼角早已放出了一丝丝蔑视的精光。
“嗯,老祖宗的话,小的一定带到给大小姐,让大小姐好放心安歇,不再为你爷俩操劳了。”矮胖的贼人一副自得满足的情形向董老爷子和李秋生打诺道,然后转身而去。
等矮胖的贼人一走,李秋生和董老爷子就把桌上的火把点亮,又在柴房找了一柴细碎的柴草木料生了火,才把那唯一的火把熄灭。
两人借着生起的火光,把柴房周遭打量了一翻,只觉得这破院的主人把通向外面的暗通设在柴房实在是高明之举。若非是李秋生那一泡急尿的功德,想来到现在董老爷子和李秋生两人也不再指望能从这个破院逃出去。如今有了这个暗通,看来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正在两人仔细观察考究这个柴房之际,柴门又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瘦高个子贼人手抱着一床破棉被子走了进来,见着董老爷子和李秋生就开口说道。“我家大小姐命我抱了这床棉被过来给你们爷俩,大小姐说柴房不比卧房暖和舒服,怕你们睡地上,晚上着了凉,对二位的身子不好,就命小的抱自己睡的棉被过来了,希望二位不要辜负了大小姐的好意。”
李秋生顿时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涩涩的,一阵辛辣的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董老爷子也是心有悲情的对瘦个子贼人说道,“回头多谢你家大小姐的恩德,老爷子心领她的恩情了。只是这个时候咱爷俩还没得在大小姐的跟前效犬马之劳呢,他日必当重重酬谢报答了。”那瘦个子贼人也是一翻谦让,然后转身离去。
柴门又倏然关紧了,两旁把守的贼人无声地肃立在了当中。
夜过三更,风急寒冻,所有的贼人渐渐进入了梦乡。包括守护在柴房两边的贼人,也已蠢蠢欲睡,瞌睡之虫早已沾满他俩的眼际。
柴房内,董老爷子和李秋生经过一翻细致的做作。李秋生又装作像先前一样大叫着尿急裤子的样子,把柴门啪得山响但终是没有一个贼人过来理会,或者看一看。
等了一会,见破院内众贼人没有什么动静,董老爷子才摆出一副蹰踌满志的样子,指挥着李秋生做这做那的实足为装,差不多把个柴房弄了个遍。李秋生抱过一捆干柴侧放在地上,然后盖上那个贼人送过来的被子,把爷俩俱偻着睡觉的样子,维妙维俏地整蛊了出来。
看着眼前伪装的一切,完美之举,似是而非,两人的心里满是十足的高兴了好一阵子。毕竟,爷俩从来也没发现过他俩原来也有这么好的伪装天才。在这临危之际,表现和发挥得如此出色和细致。
李秋生和董老爷子相视一笑,又回头检视了一会,才拿着火种和火把向那个暗通口躬身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