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生读书认字学拳脚这事儿,是金刀客和董老爷子商定的事。
打自李秋生在安乐寨住下半月有余,这小子就没有安份守已过。以前在青花绣楼和街头市角学得的一肚祸水,这个时候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在安乐寒中不管是相熟的,还是陌生的,李秋生这小子就没有停止过他叛逆的行径。相熟的,倒是可以和他嬉闹耍笑一翻,然后蹶起他那特有的脾性,推杯换盏,喝个东倒西歪。不相塾的,他便耍起他那一道瘪三痞子的牛脾气,狠狠闹上一阵,再来个骨牌里的打色子,吆五喝六的。若是输了两腿一穹,开溜就走。
一时之间,闹得安乐寨就像是他自己缔造的帝国一样,猴子的游乐园,众人自是一片哑言。慢慢的,安乐寨中男女老少的投诉越来越多,就像雪片一样飞来直接扑在金刀客的身上。
一天早上,金刀客和董老爷子正在商谈着什么,突然一个老者满脸怒气的找上门来说道。
“狄寨主,李秋生那小子真不像话。昨天居然把我家的一个老母鸡偷去烤叫化鸡了,今早找上他,小六狗也作证了,他却推说我冤枉他做这事呢?哎。。。。。。”说毕,无奈地摇了摇头,似是很为懊恼的样子。
金刀客正要说话,一个小卒跑进来报道,“寨主,寨主,听说是秋生昨晚喝酒打屠输了花大岁几个小钱不还,人家一早就找上门来,这会儿他俩闹得正凶呢。你快去看看吧。”似乎此时此刻外面的情形甚是危急。
董老爷子大惊,刚要随金刀客向外走去,又一个老婆子拄着捌杖走进来气呼呼地说道。“寨主啊,你要为我家的小孙女做主啊。前天李秋生那小子不知那根筋犯了毛病,以下河摸鱼为由带着‘三眼贼’那几个浑小子,偷偷偷窥了咱家小孙女在河里洗澡呐!寨主,你得治治这几个浑小子,免得落人把柄让人说闲话啊。”
金刀客一听,也是气得急红了眼。他一拍桌了大声吼道“李老妪,你放心,这个主儿我狄某人帮你做定,李秋生和那帮浑小子一定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说着,想把李老妪扶过来坐下喝口茶水,老妪却推托说道,“哎,寨主事多,老妪就不打忧了。这事儿你说办了就好,咱信得过寨主。”说罢,李老妪又缠扶着拐杖走了出去。
等老妪一走,金刀客就思虑开了,心想李秋生明明是个烈性子的犊子,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下溅丢人的事呢?莫不是他心里想着京城里的董嫣芷才在寨中装疯卖傻,胡作非为?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早日放他出去吗?
这样想来,金刀客一时也不敢把李秋生逼得大急。加之他手中藏有的鱼形玉配,总让他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冲动,脑子里繁生的疑虑又让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往事,一幕幕历历在目让他举棋不定。
他急得向董老爷子问道,“董老哥,你看咱们该如何整合一下李秋生这小子?不能整天让他在外闲逛若事了,这可是造孽。得让李秋生这小子安静下来,学点东西也好。”
董老爷子一时也犹疑的答道,“金老弟,说得对。是得让这小子正经学点东西的时候了,不然将来那能为安乐寨出力啊。”
“那依董老哥看,让这小子学点什么好啊?”
“这个,这个,咱们从长计议。”
经过一翻斟酌,两个老江湖一合计,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一来在外找一位有名的书塾先生教李秋生认文识字,踢除文盲,扫清其身上的恶习;二来让狄金燕乘着这读书空档之际教李秋生学些拳脚功夫,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一来,诓得李秋生一下子就没了兴趣的由头,压在书房里出不来。
后院的书房是金刀客特意为李秋生和狄金燕准备的,教书的吴先生也是特意从附近的城镇捋聘而来的一个老头儿。
虽说吴先生是上了年纪的人,但是他人却是镇上有名份的私塾先生。本来这个吴老先生是不愿意来安乐寨教书的,但是经不起金刀客的威逼利诱,及一帮手下三翻五次的骚扰和威吓,为求得一家老小自保之计只好勉强应之。
今天,已是吴老先生在安乐寨上课的第三天了。
前二天,李秋生虽然没有完全进入书塾当小学生的状态,但是有狄金燕在一旁守着也不敢大过放肆。毕竟李秋生是领教过狄金燕整蛊人的手段的,所以这两天三人自然是安然无恙许久。
第三天,太阳刚刚露出几片鲜嫩的阳光。人家吴先生就早早来到书房等上了好一阵,许久也不见李秋生这个小学生过来。情急之下,又恐担耽了课程,金刀客追究起来没法交代。他只得盎求陪读的狄金燕过去看个究竟,李秋生这小子今天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狄金燕奉师命过来想探个究竟,刚好碰上董老爷子揪着李秋生的耳子在唠哆生气。一时不明所以,就在房中站成了旁观的看客,冷眼看着爷俩上演这一出好戏。
因为有狄金燕在旁,董老爷子对李秋生也不好做得大过出格。他骂骂咧咧了两句, “小子不争气,恼人不心痛。你呀,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恨得往外就走。
李秋生一看这架势,两眼一转,计上心头。他首先出言溢往了狄金燕的嘴巴,然后就乖乖地装逼溜出了房外。
到得书房,三人重新按师生尊卑之份坐下。
吴先生蹶起嗓子站在书台前故意提说道,“李同学,昨天教你的众乐乐,独乐乐,你先来温习一下:熟乐乐呀?”
李秋生一啪脑门,站起来响亮地答道。“先生,我这不是日日与他们‘众乐乐’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要教我呀,真不知道你是教书育人的,还是误人子弟的。”说罢,就像一个无精打采的病猫跌坐于位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