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头儿和小喽啰眼见狄寨主未先出手,就被官军绑了个结实,再不敢多加反抗和挣扎,就丢下了手中的刀枪,乖乖地做了官军的浮虏。
城墙上的主帅‘飞虎将’见官军转眼就收了‘狄寨 主’,又见寨中各处仍有火光蔓延,嘶喊哭叫之声不绝传来。‘飞虎将’思量半会,便立即派人飞赴各部晓喻众将校。攻克之地,必须安顿妇孺,妥善处理浮虏。严禁虐杀残卒败贼。稍后登得高垛之处,再四处瞭望了一下寨中各处,走下城墙来,驱马就往寨中的安乐寨大营奔去。
此时,安乐寨内各处岗哨早已被官兵攻下,剩余的大小头目和喽啰降的降,逃的逃。只有那些走不动反抗不了的妇孺老小,在一阵阵惊恐的凄叫苦喊之中聚集一处,惶惶恐恐地等待着命运的最后判决。
见此情景,官军主帅‘飞虎将’似是显得心急如焚,他再不顾黑夜的危险和残存贼人可能随时出其不意的攻击,打马各处晓喻自己不可虐杀浮虏和好孺老小的将令。跟随护卫的亲兵,见主帅在如此情况之下,仍然不忘爱民护小的善意,不觉也暗生敬意,不敢稍有落后,怕主帅遭遇了意外。
一 直扎腾到了将近天色微亮,安乐寨内才平息了所有的杀斗。取胜的官军也把中军大帐移到了安乐寨的议事大厅之内,一阵议事雷鼓敲响,各部的将校便慢慢聚了过来,齐齐步入大厅之内,一一凛报各部的战事所获之物,伤亡情况。
等这一切全部处理完毕之后,主帅‘飞虎将’才大喝一声说道。“带贼首上堂,本帅要亲自审之”。声落话止,自有押解之兵把金刀客从外面押入了大厅之内。一通乱扯强按,硬生生地把金刀客双膝屈扎了跪在‘飞虎将’的面前。而金刀客仍是一副不屈不拆的样子,气乎乎地说道。“败寇之人不言勇,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只是乞求主帅大人不可虐杀了寨中诸人妇孺老小,千错万错,都是我金刀客一个人的错,与她们绝无关系。”
“哈,哈,临死之人犹顾念他人安危,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本帅会听从你的劝导吗?你们安乐寨之人本就是绿林强匪贼众聚集作恶之人,按律已是当斩。如今又犯下抢劫朝廷粮草之事,抵御官兵围剿平贼更是罪上加罪,我作为官军主帅又如何能应承得了你的说辞。”‘飞虎将’李良光一时大义凛然的说道,说毕又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案桌。
金刀客一时大惊,挣扎着抬起头来说道。“你就是李良光?难道你就是当年河阳王爷帐下的李副将,现在朝廷美称的‘飞虎将’?”
官军主帅“飞虎将”李亮光在座上坐着很是一惊,临死的贼首强匪金刀客居然这样问起了自己。他抬头正眼一瞧,冷冷地说道。“不错,本帅正上‘飞虎将’李亮光。那堂下贼首,你又是何人呀 ?竟敢打探本帅的大名。”
金刀客一时不答,反而哈哈大笑道。“敢问大帅,你可是当年‘狐山’一战三进三出敌酋包围圈的‘李副将’?”
“正是。”飞虎将大声地答道,然后惊讶地从座上立即站起来,慢慢渡到了金刀客的面前。
李亮光仔细一瞧,来回踱了几步,目光炯炯而敏锐地说道。“啊,你也知道当年河阳王‘狐山’一战?如此说来,咱们还是当年‘河阳王’帐下的故人?那你为何又沦落到占山为王的境地。”
“那当然了,我还是河阳王最后组织抵抗的三十‘死士’之一呢?只是我的名气小,没有将军你的名气大。所以世人只知道有将军的神勇,而不知道有咱们那‘三十’死士之忠魂呀 !”金刀客突然气不改色的站起来说道,好像把心底里积压了这么多年的悲壮情感通通泄了个底朝天。如同在这一刻遇着世上最好的知音一样,倾情而出。
“错”一声大叫,把帐中的诸人统统惊了个神魂巅倒。‘飞虎将’李亮光嚯地从啪着桌子说道,“我知道当年河阳王帐下‘三十’死士的悲壮,但是我想不到的是咱们老故人,十几年后,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厅中两人如此这般的扯谈,大帐中两排并列的将校自是不明所以,有人出言讥讽道。“都是死到临头的贼子二臣了,你还在这里各咱们大帅拉关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劝你啊还是死了这一条拖缓的心计吧,咱大帅没空和你在这里瞎扯谈。”
此人话音一落,又有将校从中附言道。“李大帅,咱们就别听这个贼首的虚言假语了。他这样说来说去,无非是为了找个免死的理由,好让咱们饶了他一条溅命。”
“切,你们也大小看我狄某人了,头掉了不过碗口大的伤疤,有什么值得可怕的。只是大仗夫生于天地之间,顶天立地,俯昂不愧于人,对影不愧于心,生死又有什么不可以舍去的。只是事关当年‘河阳王狐山’一战之事,小人暂时不敢就死。”
金刀客一时气愤地大声对两边插嘴议论纷纷的将校说道,又狠狠地张着一双烈火如金的亮眼,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官军主帅李良光。
心中似有千言成语,要对眼前这个故人说不尽,道不明,喷薄而出的滔滔倾情而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