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子还真没想到李秋生会这样作死,大惊失色之下急忙抢上来,捂住李秋生的嘴巴囔道。“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没关系,可别把人家也拖下水了。为了一个董嫣芷,你这又是何必呢!”
“哈哈”两声发自内心如同鬼泣狼嚎的冷笑过后,李秋生又恨恨地对韩公子怒道。
“韩羽鸿,上次我来京之时还听你口口声声说佩服我,佩服我对董嫣芷的这份真情实义。可是现在你看看你自己所说的,有那一句是出自你的真心话。难道以前的你都是你一直善于伪装浮夸的表像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懂得人间自有真情在!告诉你,我对娆嫣芷的这一份情义,你是永远也想不明白猜不透的。”
李秋生这股强犟的牛蛮劲一上来,韩公子先自矮了几分。他诚惶诚恐地应着,“李秋生,算我韩某人怕对你了。死了也要拖几个垫底,别囔了,本公子带你去杜府,到时你可别后悔。”
“哎唉,韩公子,你几时见我李秋生是个后悔的人。”李秋生紧接着话题说道,然后略微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又一股脑儿持续说着。
“韩羽鸿,谢谢你啦。我李秋生两次来京城都得着了你的帮助,也算是咱们有缘一场。实话告诉你,若是此去我李秋生再也回不来了,董嫣芷托附于你我也放心了。若是我李秋生此去还有命在,将来必定报你的大恩大德。”
韩公子大是惊异不解,看李秋生这说话的架势已是把自己逼到了绝境之上,已然做好了一去不复返再次沦落牢狱的心理准备。这壮烈的情怀就像即将要献身赴死的英雄一样,让人感天动地,钦佩不绝。他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怒力使自己平复了一下这激越的情绪。刚想张嘴再说什么,李秋生已然起身向外面的街心走去。
来不及发出自己的阻止信息,韩公子在背后站起来说道。“李秋生,你站住。为了董嫣芷,我韩某人豁出去了。”说毕,便从后面追了上来,一个加急奔跑就赶在了李秋生的前头。“臭小子,听我一言,你在这等一下。我出去雇辆马车过来,好避人耳目。”
李秋生霎时停住了脚步,则目瞄了韩公子一眼,目光中露出一丝苦涩而又满意的笑容。他不自觉地抬头远眺了一下头顶上浮云朵朵的天空,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会倏然吐出了一声长叹。
韩公子已从外面雇了一辆甚是平常的马车进来,不等马夫一声吆喝,李秋生就迅速的跳了上去。再一声摔打鞭子的声响,马车便平稳地行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韩、李、二人在马车厢内对面而座,彼此对望了一眼,谁也不抢先开口说话,空气仿佛也疑固在当中。
李秋生扭头想揭开厢壁上的窗帘,透透这闷热压抑的氛围,顺道细细看一看京城这繁华的地界。韩公子立即阻止道,“臭小子,快放下这窗帘,你还嫌惹的祸端不够多吗?你是不是非要弄得天下尽人皆知才好啊。要知道,我现在可是绑着韩府十几口人的性命,和你缠绑在一起了。稍有不慎,刀一旦举过头顶,血便流成河。”
李秋生终于宿回了掀帘的手,斜倚在车厢靠壁之上。他向韩公子投去了感激和卑微的眼光,心中虽有千万言语,可是他此时却谈吐不出一句有力的话语。
风匆匆从耳边掠过,掀起帘笼咋响又回应在车厢之内。闷热便从外面侵袭进来,让人烦燥不安。
李秋生的脑子又奔涌出自己第一次单人独马闯京城的情景。那时他还没有犯下这么多惹恼朝廷和磊副相的事情,当然可以大大列列地向街道上的人群打探杜府的位置和消息。别人也不用提防和担心他是不是那个地方逃匿到京城的逃犯而招惹是非。
可是现在大是不同了,自从在京城犯事之后,李秋生的画影图像就布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再加上在安乐寨劫夺粮草之事闹得朝野震荡,闻名江湖。自己的画影图像又像满 天飞舞的雪片一样,被官衙撤得街头市角乡里乡下到处都是。一夜之间,仿佛繁华似锦过后的满树桃红梨白在风雨过后落緓缤纷,凄凉满目。
心里越是这样想的时候,如梦似幻的感觉就越来越真实。
李秋生突然在车内大叫了一声,像是从梦中惊醒了一样,急忙抱手对韩公子说道。“韩公子,你我必须在此别过,不然大祸就要临头了。这剩下的路我自己问着去就好,再不能拖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