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脂儿冷冷哼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人有旦夕之祸,谁说得准呢?我还是心有所虑。”
“哈,哈。”两声冷笑过后,董老爷子才拿起他手中的酒壶不无讽刺的嘟囔道。“我说咱们这是在商讨今日开张大吉的喜事呢?还是在讨论李秋生这小子的私事啊?天都进入三更了,你们还在这里瞎折磨,累不累啊?”
“要我说啊,这小子的命大着呢。别说是一道圣旨了,就是一把大刀架在他的勃子之上,也未必能夺得了他的小命去。老姐儿,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不如咱们都散了去。养足精神,明天才好开门做生意。”
听罢董老爷子的说话,董嫣芷立即怒起一个樱桃小嘴呵斥道。“爷爷,你那酒坛子一张口就知道来搅和,还会说什么啊?明知姨娘现在是经不起折腾的,你不劝妥也就罢了,还偏偏来说风冷话,真不知你的心肝是驴肺做的还是被狗啃了。”
“哎哟”一声大叫,金刀客立时打断了董嫣芷的话反驳道。“我说乖侄女啊,你这话说得可就偏袒了。董老哥那像是不关心的样子呢?他这不是和我一样都心里有数了吗。就算是李公子现在单人独马再去京城,只怕也不见得再有什么危险了。只是可怜了刘掌柜,这会儿还在为这事揪心呢。”
“哦,那按金大侠所说,咱们就不用为秋生哥谋划一下,全由得他去了。”董嫣芷还是不以为然的反驳着,似仍像刘脂儿一样总是为李秋生揪心不已。
眼瞅着董嫣芷因为这事快要和金刀客闹起牛角来了,冷月赶紧挤进来抢言说,“好啦,嫣芷妹妹,这圣旨的事没有你们想的好么坏。有咱们这么多人陪着李公子上京去,你就大可放心了。”说着,又斜眼瞄了董嫣芷一眼,故意激将着说道。“若是你还是不放心,不如就和咱们一起进京喽。只是你这个音乐教坊刚开张就要关门大吉了。”
看着冷月这一副得意张狂的形势,董嫣芷连连白了冷月一下,不无忌恨地嘟囔着拉长声音说道。“冷月姐姐,我知道你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这入宫出院有就像是进出自家的门庭一样,别人拦阻不得了你。我嘛,一介平民百姓那有你这般福气。既可以懿指气使,又可以张洋拨嚣。”
听得董嫣芷一肚子刻薄的话语,冷月惊得瞪大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笑道。“嫣芷妹妹,你这不是拿我来开刷吗?若如此我就闭口不说了,一切听从李公子的安排啦。”说着,就退在了一边,果真不再多说一句话。
李秋生冷眼揪着二女闹成了这样一个冷清的场子,眼睛忽然迷成一条缝走近董嫣嫣芷的身旁,半是痴慎半是巅狂的吱语道。“嫣芷,你用不着摆出这个哭丧的样子吧,我还没有死呢。若是我真死了你能这样着急那该多好啊,就是听一听你这样驳斥他人的声音也值了。”
董嫣芷则目一怒,气得恨恨地咒骂道。“值你个头?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若是你死了,我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一翻呢。谁还愿意去为你哭丧啊?大不了,我嫁个鸡嫁个狗去,也不会为你这个无心无肺的痞子哭丧了。”
“可恨你这个痞子,一见着美女靓妇,你就像个干渴的黄牛看见了一个尿盆一样。也不管盆里有没有水,伸头就喝。”
“啊”,李秋生一时惶然大惊,侧目呆呆地瞅着正在气头上的董嫣芷。一脸的迷糊却是什么醒目的现了出来,他万万想不到董嫣芷就因为这一个进京之事,居然就当亲睹众人的面和自己怼怂上了。
呵呵,难怪古谚说得好,爱之深恨愈切,情愈真怒愈悲。李秋生一时怔怔地呆在了当中,无助地望上了旁边的众人。两只惊异的眼睛,再次发出一缕幽亮的光茫。仿佛寂然划过的流星,暗然消逝。
众人好像是有意避开他求助的眼光一样,有人故意端起自己手中茶杯,轻轻萌上几口,仿佛有心无意地品着叹着。有人还试图拿起酒杯故作狂饮之状,自娱自乐地独酌沉醉。再撩眼四顾,再没有人愿意搭理当中的二人。就连稀奇好事的狄金燕这时也手持一杯,专注地独酌在靠窗的边上,两耳再不闻不问此时当中显得冷清的场面。
李秋生冷眼看着此时的场景,没好气地喝道。“嫣芷,你满意了吧?一不小心就把大家闹成了这样,值得吗?”说着,气呼呼地走过去,把桌子上的一杯酒水端起,猛灌了下去。接着粗重地喘了一口气,猛然喝道。“好,既然你这么在乎我,那咱们一起进京好了,谁也别拉下。”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董嫣芷霎时委屈地落下了这一句,‘哇’的一声大叫,捂着嘴巴就往后院冲去。
李秋生当场连连叫了几声,“嫣芷,嫣芷……”。瞬间,也跟着冲了进去。
霎时,厅中的众人一阵惊愕,全然不解地呆在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