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歆吃饭的速度一向都很慢,从小就这样,为此,从来都舍不得说她一声的傅世诚也不止说过一次。
倒是张奇,他是学医的,本来就提倡细嚼慢咽,在他的纵容下,让她这个缺点越放越大。
正细细慢慢的吃着,忽然就觉得不对劲了,转过脸朝身边那个看了她很久的人看去,只看到那个人,用他双清亮的大眼睛很无辜地看着她。
傅歆笑道:“小朋友,是不是没吃饱?”
少年心事被人戳破,脸一红,还梗着脖子故作强硬,“我才不饿。”明明那大半盒海胆饭吃的连饭米粒都没剩一粒。
傅歆也不点破他,继续笑,“可是我没吃饱,一个人吃东西有点冷清,要不你陪我一起?”
少年还在咕哝着嘴,傅歆却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走吧。”
少年虽然看似不大愿意,还是跟上了傅歆的脚步。
傅歆顿住脚步回头看了身后的少年一眼,“你喜欢吃什么?”
少年吸了吸鼻子,明明话已经涌到嘴边,还摆出很酷的样子,“随便。”
傅歆看着少年秀美的面廓,稍微想了想,就决定了去处。
……
少年跟着傅歆去吃东西了,有人却在打开房门,没有看到本应该在房间里的少年而勃然大怒。
这是酒店的老主顾了,客房部经理接到电话后,亲自赶来和他道歉。
严大正这个人,就是个典型的暴发户,看到经理来,越是把眼睛都要放到头顶上,用眼角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声音傲慢中带着不屑,“我问你,这房间的人呢?”
客房部经理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严大正了,虽觉得质问他这样的问题,让他感觉到很冤枉,脸上还是陪着小心,“严总,这个客人要出去,我们是没有权利干涉的。”
他是实话实说,没想到,却被严大正一把揪住胸脯,“老子花了钱,你却和我说这样的话,你信不信老子马上能让你下岗!”
经理惶恐,“严总……哪怕你马上让我下岗,我也没有办法知道客人去了哪里啊?”
站在严大正身边的助手,乘机开口,“老板,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快点出去找人。”
严大正思量了一会儿,大概觉得助手说得很对,一把松开经理的衣领,不过,他是欺软怕硬惯了,在临走前,又回头狠狠瞪了那个无辜到极点的客房经理一眼。
客房经理只看了他一眼,就低头看地,像是不敢看他第二眼,等严大正一离开,他马上抬起头,对着严大正走的方向,不屑地“呸”了声,“又不是做正经生意的人,有什么好牛叉的!”
他拿出对讲机,吩咐酒店负责监控的人,如果有人要去调查今天的监控,就说机器出问题了,今天什么也没录下来。
收起对讲机后,客房经理吹着口哨,脚步轻快的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能那么目中无人,小人物,往往有他想不到的用处。
如那个客房经理猜的那样,严大正还真让人去调取这个楼层的监控,得知手下说因为机器故障,今天没有监控可查时,气得提起脚就把手下踹翻在地。
……
话说另外一处,市警察局里发生的一切很快就传到莫凌瀚的耳朵里,这就是在官场为官多年的好处,哪怕他有朝一日不在官场了,很多消息,照样能及时到他耳朵里。
莫凌瀚挂完电话后,对着手边的杯子看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接到莫凌瀚的电话,梁晨一点都不意外,他和莫凌瀚,两个人本没有任何渊源,却因为张奇和傅歆,熟知了彼此。
不需要莫凌瀚多说什么,他已经把他去美国,听到的,看到的,包括处理过的都告诉了莫凌瀚。
他看似是在法制体系内,很多事,却是不方便出面的,比如他想去威胁那个叫严大正的,弄清是谁让他去调取傅歆的档案,他的背后到底是谁。
孙局长有句话说得很对,他在平时再怎么不服管,也不能罔顾法纪。
还真是巧,已经成功转型成为商人的莫凌瀚,刚好听人提到过严大正这个名字,据说,现在b市很多私人加油站都是他的。
经梁晨这么一提,他才想起严大正所拥有的那些加油站,油价要远远低于国营的加油站。
有人对他的加油站的油品提出过质疑,经过质监局的几次抽查,都是合格,这才化解了那场不小的风波。
“你的意思是这个严大正的背后极有可能是那个叫艾拉斯的非洲人?”莫凌瀚理清一些头绪后,反问梁晨。
梁晨的口气格外肯定,“不是有可能,而是他的背后就是那个叫艾拉斯的非洲小国的王子,才会让他拿到那么便宜的石油。”
梁晨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后,又去找了陈静,陈静把告诉过傅歆的,关于艾拉斯的一切,又说给梁晨听了一遍。
随着艾拉斯是非洲小国王子的身份,事情变得有点复杂。
这种感觉,有点像朝鲜和韩国的关系,赤脚的似乎永远都不会怕穿鞋的。
莫凌瀚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你不方便,这件事就交给我解决吧。”
梁晨犹豫了一下,“麻烦你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快开口。”
……
严大正为什么想到去找那个少年呢?
说起来,也和他买的机票有关,他买了晚上去非洲的机票,出于多重考虑,他决定把那个唇红齿白,在长相上和张奇不分伯仲的少年带上,这才会发现他不见了。
正吩咐手下围着酒店为中心,展开地毯式的搜查,有人却把他“请”到了位于郊区一个废弃的厂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