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砚忙点头，但是又不放心东方墨。

“你去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哥哥呢。”皇甫泽开口帮东方砚解决了这个难题。事实上依照他的观点，这对兄弟最好不要再与凌笑然见面，但是东方墨是个有主张的人，他就算是强行更改，也未必能让东方墨完全顺从，所以他只好先把东方砚给支出去，想着先把东方墨的目的弄清楚了，这才可以‘解救’东方砚。

东方砚刚离开，皇甫泽就板下了脸，“东方墨！你……”

东方墨优雅的站起身，率先说道：“大皇子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的。”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皇甫泽的火气并没有减少，相反的还增加了，“你把你弟弟送到凌笑然哪边去做什么？你已经陷进去不可自拔了，难道说你要你弟弟也要这样吗？”

东方墨竟然点点头，“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就要进宫了，以后就算是想要照顾家人也不可以了，我总是应该给砚儿找一个靠山才是。”

皇甫泽知道东方墨说的是事实，因为出嫁的男人就是要以妻主为主，不能再把自己的心思放在自己的娘家，再说了，嫁到了皇族，看似风光，事实上危机四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宠，到时候受到连累的一定是自己的家人，所以他们都会给自己在乎的人多安排一些后路，这也是极好的保护，所以皇甫泽也就不对东方墨的想法感到吃惊了，只是……“就算是这样，你找谁不行啊？你偏偏找她？她有什么啊？她能自保就不错了……”

东方墨反而笑了，“大皇子，你真的是觉得凌笑然这么无能吗？”

皇甫泽瞪了他一眼，当然不是这样的，如果凌笑然是个平庸之辈，他也就没有必要这么费劲心思的拉拢她了。

东方墨不用皇甫泽回答，就继续说道：“凌笑然有能力，有头脑，而且她尊重男子，知道什么对我们是最珍贵的，我把砚儿送到她哪边去，我想她怎么样也会护他周全，不会让他沦落到我这个地步。”

“墨……”皇甫泽看到东方墨这样，心下的怒气被他的无奈冲刷了一半。

“至于砚儿对凌笑然的感情，我没有去多想，我作为东方家的人已经被牺牲掉了，砚儿就应该可以避免了，那么对砚儿来说，未来的妻主不是朝中的官员，这就比什么都强，我想母亲也会同意的，因为母亲知道，砚儿若是嫁给了凌笑然，除了名分也许会差一点，但是砚儿这辈子会生活的很快乐，而我也就放心了。”东方墨的眼睛里竟然有着向往与羡慕的神情，他得不到的自由，得不到的恩宠，得不到的女子，最终让弟弟都拥有了，这也算是上天对他的安慰吧。

皇甫泽愣愣的看着他，“在你眼里是不是就只有一个凌笑然才算的是女人？”

这一次东方墨没有说话，而是脑海中开始浮现凌笑然照顾东方砚的画面，虽然他是这么期盼，但是她也看得出凌笑然对东方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意，只怕是单纯的把东方砚当做弟弟看待，而砚儿呢，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尚幼，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对待凌笑然，好像也没有其他，唉，不管这两个人如何，他只要知道凌笑然会照顾他的弟弟，这就可以安心了。

“东方墨！”见到东方墨又开始恍惚，皇甫泽就明白他定是又想到哪边去了，忍不住开始低吼，“你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现在不想知道，我只想要你明白，今天的日子不同寻常，有那么多人在看着你，我妹妹，当今的二皇女皇甫凤祯也在哪里，你可有看到？”

“大皇子，注意风度，让别人看到，会影响到你的名誉。”东方墨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

一听这话，皇甫泽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自从知道我一向冷静自制的好朋友被一个乡下女子蛊惑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之后，我还能保持什么风度吗？”

“她没有蛊惑我。”东方墨还不忘为凌笑然澄清。

“你……你……你简直是要气死我了！”皇甫泽一边低吼，一边四处看看是否有人，然后压低了嗓音开始埋怨，“你疯了是不是？你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吗？你竟然一再的为别的女人说话，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命了？”

东方墨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是认真的说道：“大皇子，我一向尊敬你，因为你的身份，你人品，所以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虽然说我们各有各的无奈，甚至说我们还有一些利益上的冲突，但是大皇子一直都站在我这一边，就算是知道这是不对的，也是在帮我，为此我能做的就是对你坦诚。”

皇甫泽却是瞪着东方墨，“你的这份坦诚不要也罢，还不够让我冒冷汗的。”

“放心，我知道现实是什么，我也知道我应该为我的家族着想，所以我还是会乖乖地嫁人，谨遵夫道，为皇族做好该做的一切。只是其他的，我就无能为力了，好在你们也不在乎的是不是？”东方墨不是嘲讽，而是很直接的倾诉，皇家看重的是他的身份，他的家族，以及他的办事能力，那么他就大方的给他们好了，至于他的心与感情，那就给他在乎的人，这就是他想好的以后人生路，为了家族，为了她，他会在皇宫里苦熬着，争夺着，但是请允许他保留自己的回忆与思念，这已经是他生命中最眷恋的东西了。

皇甫泽看着东方墨一副轻松的模样，只有深深的叹息，若是以前他还能毫不犹豫的相信，但是现在他很是怀疑了，“你真的分的清楚吗？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清醒的话，你今天就不会为她出头，扔下了这么重的话柄给人家了，而且你瞧瞧你的脸，幸好不是太严重，如果被划花的话，我看你怎么嫁的出去！”

东方墨轻抚脸颊，哪边还有火辣辣的感觉，但是他却是仰着笑脸，“幸好我帮她挡了这一次，否则她一定会更痛了。”

当然，他也是后悔自己没有更快的帮到她，最终还是看到了凌笑然受伤的一面，也就是在哪个时候，他才告诉自己，一定要抓住权利，一定要攀上哪个高峰，因为他要保护的人不仅仅是家人了，还有她，既然这辈子他不能陪伴在她身边，也不能与她花前月下，那么他给她一份安定的生活，这就成了他的目标。

当然，这份伤痛，也让东方墨欣喜着，他终于可以为凌笑然做点事情了，虽然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当时他只知道要保护她，不让她受伤，至于其他的，他就想不到了，最重要的一点，这份疼痛也再告诉自己，凌笑然此时也在体会着，他能与她有相同的感受，他真的是感到高兴。

还有一点，那是他是在事后想到的，如果真的是被毁容的话，他倒是高兴了，这样就不用嫁人，也就不会有背叛的感觉，可是他也知道，就算是哪样，皇家也是要砚儿嫁过去的，抓住了东方家的孩子，这也是牵制住母亲的好办法，为了砚儿，还是他去跳这个火坑吧。

皇甫泽听到这话，生气的点点东方墨的额头，“笑！笑！笑！你竟然还能笑的出来，你也不想想你的举动怎么说得过去啊？特别是凤祯哪边，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在她哪边圆谎了……”

皇甫凤祯虽然是妹妹，平日里对他也算不错，但是皇甫泽在心里还是很惧怕这个妹妹的，因为皇甫凤祯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权势与地位才是她在乎的东西，至于其他，什么亲情什么人情……统统都放在了一边，所以说起来他也不能完全的猜到皇甫凤祯的真正心思，更没有把握可以影响到她，为此他才是深深地为东方墨担心。

东方墨却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浅笑着说：“大皇子，大可不必如此为我周折，不是我说话直白，而是二皇女也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她若是有心在这些事情上，她一定会看出来，若是你再在这个时候帮我的话，反而会引起她的戒心与反感，还不如实事求是的好，因为我知道这都不会影响到我嫁过去的事实。”

皇甫泽这个时候没有说话，不能说东方墨说的都是错的，但是事情真的是这么发展的话，他除了皱眉，真的是什么也做不了了，因为他还没有欺骗到皇甫凤祯的能力，更没有把黑的说成白的信心。

而皇甫泽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事实，在他们准备出门去前面参加宴会的时候，皇甫凤祯已经在庭院门口等候多时了，皇甫泽顿时就有些慌了，“凤祯，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去招待客人吗？”

“我想知道东方公子怎么样了，外面的客人再怎么样，都不如东方公子来的尊贵。”皇甫凤祯的眼睛一直放在东方墨身上，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皇甫泽也是第一次听到皇甫凤祯会说这种近似爱慕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皇甫泽竟然会觉得很别扭，虽然他知道这对皇甫凤祯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随即去看东方墨的反应，果然是一副平淡的神情，唉，是啊，不过是一句最简单不过的夸奖，而且说的还是事实，这又怎么能打动人心嘛，再说了东方墨现在的心里已经装了别人，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被这种话影响到。

皇甫凤祯见到东方墨没有什么反应，顿时心里就有了一些恼怒，原本她是想对东方墨与凌笑然的事静观其变的，却不想今天看到东方墨的表现，知道他已经把持不住自己了，这才有了一些窝火，怎么说她是个皇女，东方墨这样的人怎么会弃她不顾，而就这么把心交给了一个其貌不扬的民女，不知道是她低估了凌笑然魅惑人的水平，还是她高估了东方墨的控制能力，也许男人们都是一样的，只要是牵扯到了女人，一个个的就蠢得像是猪一样，没有一点点理智了，所以她才想要该把东方墨拉回来，她可不想戴lv帽子。

最后皇甫凤祯只能是对皇甫泽说：“大皇兄，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应酬一下客人，我有话想要与东方公子说。”

“额，好。”皇甫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再说了他觉得让他们在没有婚约前好好说说话，这对彼此也是有好处的，也许东方墨也会发现到皇甫凤祯的优点呢。

虽然是这么安慰自己，皇甫泽在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东方墨，好在东方墨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等到皇甫泽离开，皇甫凤祯与东方墨还是站在原地，就那么对望着，没有情意，没有火花，只有对彼此的试探。

看到皇甫凤祯坚韧挺拔的模样，东方墨轻声叹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好像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看着她，也是第一次与她说话，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个极其优秀的女子，能够跟随她，也是男子的幸运，换做是以前没有感觉的自己，一定也会觉得幸运，但是自从被凌笑然唤醒了知觉后，他就不再这么觉得了，反而还认为跟着这种女子，会风光，会荣耀，但是不会自由，更不会幸福，所以他就断了原本就没有的念想。

“你喜欢她？”皇甫凤祯终于开口，但是第一句就很直接，因为她觉得面对东方墨这么聪明的人，若是再用弯弯绕，那就是对彼此智慧的侮辱。

东方墨一挑眉，有些意外，却也不吃惊，皇甫凤祯也是个骄傲的人，对自己的私有物或者是人，也是有着极强的控制欲，作为女皇点名的皇夫，皇甫凤祯早就把他看成了她的人，只是平日里表现的不是太明显。所以他的情感变化，他相信皇甫凤祯一定会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是的，我喜欢她。”东方墨也不含糊，很是大方的承认了。

皇甫凤祯没有不高兴，相反的还微微一笑，“不错，你能承认这一点，足以说明你的胆量不小，凭借这一点你可以做我的男人了，而你在这方面都对我这么诚恳，嗯，我觉得这个开头很好，你以后继续保持这样，我要你一辈子都要对我说实话，不管现实是什么样子的，我只要实话。”

东方墨也是浅笑，只是这份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他知道皇甫凤祯与皇甫煌婷骨子里是一样的，唯我独尊的性格已经刻到了骨子里，好像是天下的所有东西包括人都是她们所有，只有她们要与不要的选择，她们能认可了你，那就是给了你莫大的恩宠了。

就在东方墨暗笑的时候，皇甫凤祯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这让东方墨一愣，也立刻升起了怒气，努力地反抗起来，“放手！就算你是皇女又如何？放手！”她怎么可以轻易的碰他？怎么可以？！

皇甫凤祯看到东方墨手腕上的梅花印，知道他还是清白身子，这才松开了手，“不错，我虽然知道你的傲气与修养不会让你做出出轨的事，但是我也要确信我的东西是完好的。”

这一下就激怒了东方墨，冷冷的低吼，“二皇女，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也许吧，但是像我这么宽容大度的妻主，天底下没有几个。”皇甫凤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相反的还用一份施舍的语气说：“你放心，只要你嫁给我后，谨遵夫德，给我好好的管理后宫，帮我树立好我再朝臣中的威信，现在的你的这些烂事，我就既往不咎了，当然了，你要给我一个干净的身子，否则我就算是娶了你，你也只能是去冷宫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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