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在这里快活,却不知道他定下的政策不仅影响到了襄阳等四郡,就连目前还不在他实际控制之下的其它五郡,也因此受到了很大影响,尤其是南郡。
现在要说荆州有谁最郁闷,那这个人就是南郡太守贝羽了。刘欣设立襄阳郡,一下子从南郡划走了三分之一的县,就连襄阳县原本也应该是在他的管辖之下。这还不算,刘欣强制实行的新租税对南郡的管理也带来了很大的冲击。毕竟南郡和襄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南郡的许多百姓都有亲戚在襄阳,襄阳实行的政策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南郡。
农民们要求减租的呼声持续高涨,而贝羽之所以能够在南郡立足,始终不肯归附刘欣,最大的依仗就是南郡大大小小的士族地主们,他对这些农民所能做得只是弹压、弹压、再弹压。
贝羽正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便是长沙最大的士族地主苏代,与贝羽也是旧相识。
苏代笑吟吟地着贝羽:“贝老哥,咱们是多年故交,听闻您最近过得不太顺心,小弟特来探望。”
贝羽心头一凛,仍然故作平静地说道:“苏老弟,我身为太守,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整个南郡数十万军民,哪个不归我管,我能有什么不顺心的。老弟你多虑了。”
苏代哈哈大笑:“贝老哥,在兄弟面前就不要再说假话了。实话对老哥说吧,小弟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贝羽似乎从他的话里听出些名堂来了,精神一振,问道:“老弟家大业大,难道也碰上了什么难事?”
苏代也收起笑容,说道:“咱们也不需要再打什么哑谜了,我碰到的难事和老哥碰上的是一回事,还不都是刘欣这个家伙闹的。不知老哥你有什么打算没有?”苏代说到这里,紧紧盯着贝羽,想从他脸上出些端倪来。
然而,老奸巨滑的贝羽面沉似水,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苏代无奈地转过头去,却听贝羽淡淡地说道:“刘欣虽然当了荆州牧,却还没能管到我南郡来,与我有何相干?”
苏代见他仍然死撑,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算我白来了,老哥你慢慢去对付那些泥腿子吧,小弟这就告辞。”
贝羽知道瞒不住他,赶紧拦住说道:“老弟何需着急,我已经写好了奏章弹劾刘欣,只是目前道路未通,尚不能上达天听,等朝廷剿灭了颍川黄巾,我自然要参他一本。”
苏代冷笑道:“等朝廷剿灭那些乱党,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老哥,要我说,求人不如求己,咱们给他来个……”说着,做了个砍杀的手势。
贝羽吃了一惊,说道:“老弟,刘欣毕竟是我的上官,这样做可是灭门之罪啊!”
苏代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老哥,你要认清形势,不这样做,那些泥腿子迟早要起来造反的。实话对你说了吧,前段时间长沙的那些人起来闹事,就是我在后面煽动的。只是没想到啊,田丰手下那个姓许的太厉害了,十多个人围攻他,眨眼功夫便都被他杀了。现在这十多个家族的老小还被田丰关在长沙的大牢里,我是真担心,他会不会哪天查到我的头上。左右是个死,我已经准备放手一搏了。”
贝羽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老弟连这些都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我泄露出去?”
苏代一脸郑重地说道:“贝老哥,你最近一直在招兵买马,难道你以为能瞒得了多久吗?实说吧,我一个人的力量不是刘欣的对手,你南郡的实力也比不上刘欣,我们两个加起来还不是他的对手。”
苏代顿了顿,又说道:“我要反刘欣不仅是为了他减租的事。张机其实是被我挤出长沙的,如果没有刘欣,我已经是长沙太守了。旧恨又添新仇,不管他多强大,我都要试上一试。”
贝羽也严肃起来,说道:“既然不是他的对手,那又何必与他硬碰硬呢。我确实在扩充军队,那是为了防止刘欣找什么借口,前来攻打南郡,我这是为了自保。我,还是等个机会上奏朝廷的为好。”
苏代突然附到贝羽耳边,小声说道:“老哥,现在机会来了。我打听到,刘欣的结义兄弟张郃不久将要成亲,到时候肯定要大摆宴席,长沙的田丰、许褚也一定会回到襄阳出席。我与老哥联手,趁此良机,做了他们一伙人,再将罪责都推到南阳黄巾乱党身上。到时候老哥便做这荆州牧,小弟在老哥手下当个长沙太守,岂不皆大欢喜。”
刘欣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正在算计他,他已经知道了马芸为什么会安排朱氏这一出戏了。感动之余,他也在为要不要将自己身体已经没有问题这件事向马芸坦白而犯愁。